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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件事,要是朝廷不派大人前来,本官倒是不会真的坐视,也会去管。但是,能不能成,实在难说。因为,下官自问能力有限,许多事情,不是我尽力去做,就能够做成的。别的不说,就说这福建的兵力吧,是十三省最少的,人少不说,兵马还羸弱,当年大人倒是订下大比武之策,希望各地都有三千可用之兵。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福建这边,我是清楚的,这三千士兵,充个场面,摆个阵势,倒是勉强可以,如果真的上阵杀敌,根本就是面人儿。要大人不信,到时可以亲自阅兵。”吴思南侃侃而谈地说道:“我们再说这三件事,第一件是劫货火器,这一件下官自信可以轻易完成,毕竟匪就是匪,人数有限,且带着众多车辆,想走也走不快,还不容易躲藏,只要我集结一定数量的兵力,自然能够取胜。这二件事是彻底剿灭这股叛匪,此事下官自问无此能力。这帮人既然能运这么多的火器,显然有不小的实力,火器能够夺下,但那应该只是叛匪的一部,真正叛匪的主力,可能是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甚至根本就不在福建,想要去找,谈何容易。就算真的找到,可敌在暗,我在明,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都有可能知道,这伙叛匪实力强劲,兵马少了,对付不了,兵力调集多了,他们可能就闻风先跑了。所以,必须要有一支随时能够到位的可战之兵跟在身边,何时找到叛匪,何时就出兵围杀,而不是发现叛匪之后,再去调拨重兵。大人,您说是么?”
岳肃听完,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本督虽然不知这伙叛匪底细,但和你所想的一样,能偷运这么多火器,显然是有极为强大的实力,否则话,买那么多火器作何用途。总不能是贩卖吧,如果这样,也是可杀不可留。你现在已经说了两件事,把对第三件事的看法也一并说了吧。”
“第三件事就是荷兰人犯我疆域,夺我澎湖列岛。澎湖列岛孤悬海外,看似并不重要,但实乃外族侵我国土的跳板,所以下官以为理应夺回。而且,不仅仅是澎湖,就连台湾也该一并收入版图,这样一来,朝廷海域才能稳固。不过,这些年来,朝廷对福建水师的投入,是越来越小,把精力多是放在九边,以至于水师越来越弱。水师原先有大小战船百余艘,但现在,大型战船多数难以下水,只剩下小的战船,可以使用。可凭这等战船,去攻打洋夷,顺风顺水,或可勉强拿下澎湖,再想进而拿下台湾,却是休想。还有一点,就是水师这边已无什么得力的水战之将,要是胡乱指挥,更是未等开战,先败一半,还赶不上不打。大人,您说是吗?”吴思南笑呵呵地说道。
“你说的很对,犯我国土,虽远必诛,何况乎台湾本就是我中华的疆域。”那个时候,大明还不怎么重视台湾,未将台湾纳入版图,但是在岳肃心里,台湾就是中国的,必须要夺回来,不让任何人占据。“你说的问题,本督现在都清楚了,你放心,你办不成的,本督能够办成。水师缺少经费,本督可以开口向朝廷要,缺少水战良将,咱们可以从别的地方调。本督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做到,船能全部下水,将能指挥若定,把夺我台湾和澎湖的洋夷,全部杀光,让他们知道,我大明朝不是好惹的,更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大人若有如此想法,下官必当权利支持大人,并在这里带福建全境以及台湾的百姓谢谢大人了。”吴思南起来躬身说道。
“这是本督的职责所在,你尽好该尽的本份就行。对了,本督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这三件事中,夺回火器的这件事,咱们已经派人去办了,另外那两件,哪件应在前,哪件应在后呢?”岳肃盯着吴思南问道。
“下官以为,若按常理,这两件事中,以剿匪为重,平定这股叛匪,才是当务之急。不过,叛匪藏匿甚深,想要想要找到巢穴,极为困难,加上兵马战力不够,需要大人加以艹练,这就更需要时曰。所以,这样一看,倒是夺回国土,驱逐洋夷之事,可以排在前面。因为,洋夷在明,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找,并与其交锋,和他们对阵之时,还可以当作练兵,用战火洗礼,增加士兵的经验,令他们成为可战之兵。”吴思南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的想法倒是和岳肃不谋而合,岳肃也是这么觉得,应当先灭洋夷,让官兵经历沙场的战阵,方能拥有血腥。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岳肃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话,忽听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之声,跟着就听门外的厉浩荃大声叫道:“站住,干什么的?”
“泉州有紧急军情……前来禀报巡抚大人……”这人一边说话,一边喘着粗气,想来是马不停蹄,一路匆匆赶来。不过,这人似乎不知道总督大人在此。不错,这人不但不知道岳肃在此,甚至连朝廷派总督来的这事都不晓得。谁叫这年头,交通不便,传递消息不方便呢。
外面的声音,岳肃听得清楚,一听说是紧急军情,心头先是一凛,以为是叛匪攻打泉州,连忙大声喊道:“让他进来!”
“是,大人!”门外的铁虬连忙把门推开,让报信之人进入。
那人几步走进房间,见屋内坐着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他一名小小的传信兵,也不知哪位是巡抚。不过,想来坐在床上的应该是主,是巡抚大人吧。他上前两步,冲着吴思南单膝跪倒在地,说道:“标下泉州守备衙门把总赵熊参见巡抚大人……现奉命送呈紧急军情……请大人过目……”
赵熊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带有羽毛的信件,举过头顶。
按照常理,坐在床上的巡抚大人肯定会说一声“呈上来”,然后由旁边坐着的人把信接过,交给巡抚大人。可是,还没等巡抚大人说话,一边坐着的人就直接将信拿了过去,最为令赵熊纳闷的事,那位老兄不但不等吩咐就拿走了信,竟然还肆无忌惮地将信给拆开了。
信封的口子处,盖有火漆,岳肃把信封撕开,取出信来,展开观瞧。只看开头,岳大人的脸上就露出愤怒之色,当他看完之后,忍不住怒喝一声,“反了,简直是反了!”
吴思南见岳肃如此,小心地问道:“大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说着,岳肃一扬手,把信递给吴思南。
吴思南恭敬地接过,仔细观瞧,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待到看完,才平淡地开口说道:“赵熊,你刚刚忘给总督岳大人见礼了。”
总督!赵熊听罢,为之一愣,但是总督的官位比巡抚大,他是知道的,可实在不晓得,福建这里什么时候来了位总督。他连忙给岳肃见礼,“不知总督大人在此,适才未曾参拜,还望大人恕罪。”
“此事算不得什么,不知者无罪。本督且来问你,那胆敢攻打泉州的海盗郑芝龙是什么来头?”岳肃大声问道。
原来,信上的内容不是别的,乃是台湾海峡一带的海盗头子郑芝龙率领海盗攻打泉州。泉州闻警,立刻通知水师衙门,出兵抵御,福建水师衙门派副将施劲率战船二十艘前去抵御,结果打败,战船损失过半。郑芝龙再打败水师之后,登录抢掠一番,便扬长而去。
“回大人的话,这郑芝龙在福建沿海一带,素有……”赵熊刚一开口,话还没说上一句,就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不过他没说完的话,吴思南替他说了,“是素有威望,颇得人心是吧?你们下面的事,本部院多少也知道些,说一说,这次被抢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泉州周边的富户。”赵熊说道。
吴思南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且退下,我和总督大人有话要说,等会再行传见。”
“是,大人。那标下先行告退了。”赵熊再次向岳肃与吴思南行礼,然后躬身退下。
当他退出之后,吴思南看向岳肃,说道:“大人,这个海盗头子郑芝龙,名头甚响,在福建一带,不说是家喻户晓吧,可也差不多。大人初来乍到,想必还不知,下官这里,就为他人讲上一讲。”
“好,你就说上一说,本督倒想听听,这个郑芝龙到底是不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还敢光明正大的对抗官军。”岳肃压着火气说道。
“这郑芝龙年岁不大,今年不过二十五六,但却是台湾海峡一带最为有实力的海盗。听说家中有兄弟四人,他排行老大,三个弟弟分别叫作郑芝虎、郑芝凤、郑芝豹。郑芝龙十八岁时,与兄弟齐至澳门舅父处学习经商,后到倭国九州,一开始追随于平户岛的大海盗商人李旦门下,先担任通译,后逐渐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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