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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存满了就卖点出去…”我随口敷衍。脑子已经陷入停滞状态。一点事情都不想想,“打个盹。你瞌睡了也挨着睡会,别吭声了。”
“恩,那就卖点出去也好,多个进项。”颖翻了个身,靠的舒服了,迷糊道:“那妾身哥哥那边有个铺面,就拉过去让他卖吧。不说了,睡会。”
“恩,随便……”
真舒服,过午正是休息的好时间,一觉起来天色黄昏,颖和二女都不知去向,我蜷在炕上独享一张大毯子,爽。
吃饭前跑出去透透气,顺了门前新修的路上了官道,为了方便以后庄户在坡上好干活,邻坡的一段小路已经在颖的指挥下铺垫的结实,下了多天的雨也只是一点浮泥,不象原来那么多坑凹,踩进去就掉鞋。
绕道背后,也不上去,远远看着我亲自布置地西瓜地,瓜苗已经出来了,绿油油的,在一片干枯的小树从中显的格外醒目。远处农田里的麦子都抽了苗,黄嫩黄嫩一望无际,后坡斜度大地地方鲜草已经长起来老高,几只山羊正在上面吃的欢实,随着进食的动作,脖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是家里地羊,老远就看见管家那臃肿的身形,搬了个马扎坐在一片平整草地上。
“羊倌呢?”朝钱管家吆喝了声,走了过去,“地还湿的,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钱管家看见我,老远就站起来让出马扎,“小侯爷也过来了,快坐。草地上干净,没泥,下午过来畅快畅快。”
我按他坐下,年轻人没有让老头让坐位的道理,“我也过来看看,那边寒瓜秧子都抽了,绿绿的好看。”
“可不是。”钱管家指了指坡上的羊,“羊倌打发回去了,老汉过来歇歇,顺便一会把羊吆回去。”见我站着,也站起来,感慨道:“老汉自打来了王家,成天里出门也看这坡,过路也上这坡,当时就想这,有一天给这坡盘回来才算没在家里白干几十年。”管家有点激动,脸上肥肉颤着,“去年咱家得了这土坡时候光是高兴。如今看着坡上种了树,种了瓜,种了芝麻,才真正感觉出来,才真正算是咱家的东西了,心愿才算了了。”
“对,我也这个感觉。”听老人这么一说,心里也是翻腾,王家的地头不算小,可也就这个大坡是我靠了自己地本事赚回来的,虽然后面的效益没有丰河庄子大,可对我来说却更重要。“桃三杏四,三四年就都能挂果子,往后日子长,大片的果林可是不多见啊。”
“不是不多见,除了咱家,方圆几百里上根本没有!”钱管家一脸自豪。“前后左右的管家多的是,唯独咱老王家的管家有这个福分。后村上的石灰窑一天接了一天地烧,烧多少都架不住用,光每天找老汉拉石灰地人都不下五个。大儿子已经回来能搭手管事了,老汉就让他去石灰窑上历练历练,往后等老汉一归天,小侯爷手上也有个能使唤的人不是?”
怪不得钱管家心情好,连羊倌地活都带干。原来是把后代就业问题已经解决了,心一闲,就跑了坡跟前发感慨,嘿嘿。“钱叔费心了,有您的帮教,我就再不操这个心思,呵呵……”
“老大是个二愣子,没见过世面。今后啊,小侯爷凡有不过眼的地方,别姑息老汉脸面,该打该骂千万别手软。”钱管家跺跺脚,笑道:“前一阵见娃子们都不像话。还头痛。夫人见老汉可怜,开了这个口,让老大进庄子帮忙,才了了心事。若说王家的恩德,前后几辈子人也报不完。昨天夫人还和老汉商议起幼学的事情,老汉听完就哭了,一晚上没睡踏实。别地人家有家主亏待下人庄户的事,可咱家里,满庄子人都亏咱王家的情,上学、认字,下人庄户的。几代人想都不敢想。”
颖的小把戏,收揽人心耍的这些个手腕,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啥亏都没吃,还把庄户下人的心紧紧攥在手里,比贴钱贴粮地收买更有效。今年庄子上暂住的学生没一个有希望入仕的,大多数郁闷的回家了,还有五个人决定留在长安闯一闯,长长见识。也为往后的科考打基础。颖趁了这个空挡。给了几个学生开了条件,留了庄子上教学堂。管吃管喝有贴补。几个学生没立马同意,不为别地,有个立脚的地方,既能攀上王家这棵欣欣向荣的小树,又能在教学之余潜心复读,为来年的考试打基础,何乐而不为。
“钱叔言重了,家里有点节余,不就是为地让娃们家有个好盼头么?”说这话我就想抽自己两下,撒谎是无耻的。“你就用心办,起学堂的钱只管从账房上支,桌椅板凳的不将就,该多少是多少。”指了指造纸作坊,“咱家的纸,用起来不心疼,生意越发红火了。”
“可不敢。”管家摇手,“谁家学堂的娃娃用白纸?抓把沙子就能写字,糟蹋东西了。您和夫人善事做惯了,没个下数,这事老汉来办,保证又能念书又没多大花销,不敢惯他们这些毛病。”
“呵呵,好,好!”钱管家的话正说到我心里去,做善事就这个样子,话先说圆了,天花乱坠,至于怎么个实行,一分一毛的都要抠住,能不花地钱决不乱花。落了好大的名声还不太花销的善事才是硬道理。“我和俩夫人都年轻,想不周全的事情多,还得钱叔多帮衬。这事你看了办,交你的事情最放心。”
钱管家最爱听这个话,脸上笑成一团,“天快黑了,您赶紧回去用饭,老汉也得吆羊去了,呵呵……”
学堂,学堂,一路念叨着。春闱刚过去快一个月了,谢宝门路走的硬,已经被选上,等侯朝廷发落。他也学了人家的模样,谢师礼大包小包的走东串西,头一份就是王家地,俩烂砚台和一排破狼毫笔,气地我想打人。送这些不如不送,我一不写字,二不作画,这个档次的东西兰陵和颖又不屑用,放家里八十年都没着落,还不如送点心啥地顺眼,糟蹋钱财。
刚回家,颖就急死忙活的找我,“怎么出去也不打招呼,军中来人传话了,留的书信,您快看看。”说着拿个俩硬皮纸封递给我,还逞能道:“平时不是‘右武卫’上的书简吗?怎么换地方了?和‘左武卫’又有干系了?”
脑子一阵轰鸣,天哪!终于发生了。我抢过两个封子,识字不多,但封皮还是能认清的,一个是兵部签发的,还盖了杜老贼大印和花押,另一封字多点,不过印鉴上‘梁建方’三个字还是能认识。终于遭了俩老贼毒手,不用看内容,绝对一个是兵部调令,一个是梁建方的委任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怎么了?”颖扶住我摇晃的身形,疑惑道:“书信的,看就是了,打哪门子摆子?”
哦,控制不住,想想要去那老杀才手下任职,不管多大的官衔,我都浑身发凉,一凉就哆嗦。“有个事情问一下,”我拉过颖,“我一口气娶八个姑娘进门你愿不愿意?”
颖‘扑哧’笑了,“夫君若有那个本事,妾身还有什么愿不愿意,随便好了。”
“很可能,其中有俩还是才出月子的……”我指了‘左武卫’上的军印,苦笑道:“梁建方。看仔细,他有八个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