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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sh西南角大胜胡同的“安全房”里,佘曼诗站在自家的天台上仰头望着已经大亮的天色。天空中依然飘着霏霏细雨,从她家的天台望出去是sh市区鳞次栉比的红瓦屋顶,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远远的,佘曼诗可以看见旧sh第一高楼国际饭店深褐色、长方体的轮廓在雨中无言的矗立着,佘曼诗忽然感觉有点冷,心里却涌上一丝惆怅。
这是每一个含着闺怨的离妇在深秋的细雨中都会有的惆怅。
脑海里,不知不觉中泛起李清照的《蝶恋花》来:“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潇潇微雨闻孤馆,别伤离方寸乱。”佘曼诗的心里反复吟咏着这两句词,恰似她此时的心情。她俏立在天台的屋檐下,任由屋檐滴下的水珠打湿她的发梢,望着这蒙蒙雨雾中渐渐迷离的城市,竟也有些痴了。
许久,开始“咕、咕”抗议的肚子提醒她该吃早饭了。虽然是在紧急避难中,但佘曼诗对自己的早饭却并不打算将就,她的习惯是出去买自己喜欢的早点。撑开油布伞,走在这秋雨中,清冷的风吹走了她脸颊上的红云,却并没有吹散她心中的秋愁。这长长的雨巷里,只有她这个穿着紫色衫子的女郎。
出了大胜胡同右拐第二条弄堂口有一家“老虎灶”,从前sh老虎灶”的主营业务是卖开水,但很多人喜欢在老虎灶的店堂里喝茶。所以周边几家卖早点的小摊就应运而生。佘曼诗买了一副大饼油条和一小锅咸豆浆。
咸豆浆里是切成小段的油条和碎碎的榨菜末,她还特地让卖豆浆的老伯加了点红红的辣油,那香喷喷的豆浆淋上辣油,对她来说是无上的美味。当走过老虎灶时,她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报童正缩在角落里啃大饼,便又买了份《沪报》夹在腋下。她的手已经满了,一只手端着豆浆锅还要夹着装大饼油条的油纸袋,另一只手打伞,腋下还夹着份报纸。
……
七十六号李士群的办公室里,金聚德陈述完毕,最后他说:“我也不知道师傅让我一起去抢银行,不关我的事呀。他只让我在门外等他,我还以为只是去出一次任务……李部长饶命呀!”
李士群没接他的话茬:“还有,那辆卡车呢?”
“今天上班前,我把车停到大世界后门口,没拔车钥匙就下车走了。”金聚德老老实实地说着。
虽然,金聚德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李士群仍然听明白了,而且他相信金聚德说的都是实话。现在,这个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留着的话只会走漏风声。
金聚德的命,不能饶。
李士群用一种非常和蔼的口气对金聚德说:“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你必须出去躲一躲,”他装作沉吟片刻的样子,“这样吧,南京的警政部档案处有个缺,你先去委屈一下,到那里躲上几天,等风头过了我再调你回来。”说着,他朝秘书使了个眼色:“小丁,用我的车送小金去车站。”
金聚德感恩戴德地出去了,就差没给李士群下跪。丁秘书则心事重重地搂着他的肩膀出去,下楼上了园子里的一辆黑色“奥斯汀”。“用我的车送xx去车站”是李士群和小丁早就约好的一句暗语,小丁的任务就是开着李士群的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再把坐车的人干掉。
“兄弟,做哥哥的送你一程。”
金聚德尚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味来,没听出小丁话里有话。
丁秘书钻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向市西驶去。
金聚德第一次坐在部长的专车里,宽敞的车厢、豪华的装饰,还有自己的好朋友开车,这一切都令他兴奋莫名。等他发现车子没有往火车北站开时,他们已经到了市郊的真如镇附近。
“咦,丁哥,我们怎么不去去北站?”自作聪明的他马上就明白了,“噢,我知道了,我们是从真如站上车,不引人注意。”
丁秘书把车停在路边,回过身来,手里一支乌黑发亮上了消音器的“马”牌撸子已经指着金聚德的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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