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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无法完全遵照你的意愿行事,或成为你想要的任何模样,反之亦然;但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敢于将真实的自己告知彼此的那种人。另有一种选择是沉默和谎言,但它们是爱情真正的敌人。
——阿兰·德波顿《爱的进化论》
晚上见面我试图从闲谈开始,循序渐进,以期回复一些亲密,但世德眼里只有性,直奔主题,不留缓冲。
他从早上收到我要来的回复那刻起便蓄势待发,脑中勾勒了无数幻想,期待我饥渴有加,穿着性感的装束,极尽挑逗之能事,一见面便如狼似虎地扑向他。然而我没有,也并不饥渴,甚至连做爱的意愿都没有。情感不曾启动,何来欲望。尤其他指望我像一个AV女郎,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令人尤其反感。他被那些批量化生产的色情产品所腐蚀,做着那种色情产业共有的幻梦:将女性贬为泄欲工具,女性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诱惑男人、服从男人、取悦和满足男人。
也许我曾经愿意配合地陷入他这样的性幻想之中,扮演他“梦想中的女人”,但今天,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符合他的脚本。
他很努力,我也试着尽力配合,但终究他对我的期许是我不能也不愿满足的,于是从出戏到脱轨,难以为继,我索性叫停。
世德先是极为哀怨低落——我来之前他曾抱有的希望有多大,现在失望就有多大,埋怨我的不如所想、令他热情落空,被我轻轻一句“为什么要计划和幻想?这是头脑的功能。不是说要活在当下摒弃头脑吗”,噎得哑口无言。
我也可以说,“我不是你的工具”,但他不会听进去,而我尤其喜欢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可能意识到他自己的矛盾和双重标准?头脑在我这里就是不好的,但他却可以妄用。他因为自己的妄想而收获失望,不知自我检讨反而怪责我,不是很可笑吗?
继而,世德开始变得愤怒——也许是恼羞成怒。他厉声质问我,“你来见我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想和我做爱?如果你来不是为了带给我快乐,那你就不该来。”
我张了张嘴竟突然语塞。是啊,难道我来不是为了做爱,不知道他是为了做爱?遗憾的是我无法像AV女郎,能够职业性地瞬间进入状态并显示出激情满满。我甚至不愿假装,假装即是对自我的背叛,而我不愿意为了他这样做。他说的没错,我不该来。如果我能事先料到会是这样结果的话。
我径直起身下楼,从沙发上拾起衣物开始一件件穿上。
世德突然从楼上冲下来,冲到楼梯口大声叫嚣道,“你永远只会索取,从来不懂得付出!控制、占有、自私、狭隘,不断地作,对我只有剥削和压榨,从来没有关心……而且出了问题你从来不愿意解决,只会掉头就走!我告诉你,根本不是我不要爱情和关系,而是没有人能匹配!我一次次期待你的改变,而你……”
他开始翻出陈年旧事来一一历陈我的“罪恶”,无非是当初他对我多么好、多么忘我付出、在那样的经济状况下,而我如何不信任他、要去见绿茶婊、导致一切分崩离析云云。
我深呼吸,努力保持平静,慢慢穿好了衣服,转身面对世德。他站在狭窄的楼梯上佝偻着腰,头几乎抵到天花板,全身赤裸,目眦欲裂。没穿衣服会使人显得脆弱,他在我的目光下轻微有些瑟缩,但态度丝毫不减强硬,一副要和我新仇旧恨一并清算的态势。
“如此反复、虚假、矛盾,你。”我控制着汹涌蓬勃的怒气,一字一顿。
我期望自己能够只余理性,冷静地表述,但话语落入空气,终究还是轻轻颤抖了。整个气息与气场都紊乱了,空气被搅动。
“是你说我们都在把别人当工具,一直说不要爱情和关系,现在却和我要求关心、和我谈关系?只要和你匹配?你所谓的联结只是你那一点可怜的性欲的满足,此外除了谈灵性和各种身体毛病,任何对你都是打扰。你狭隘的心胸和局限的视野只能接受符合你要求的所谓联结。”我一口气说着,几乎没有停顿,而世德似乎尚在反应中。我继续说下去,“你一次次期待我的改变?你期待一个你口口声声让其不要对你抱有希望、没有未来、也谈不上现在的人,除了随着你的生理周期调适远近、努力让自己满足于你给予的十天半月那一点点热情之外,还要怎样改变?”
世德终于插上话来,他说,“以前是我的问题,但现在——”
我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现在?现在难道不是你明示暗示我,如果那个女人回来你要投怀送抱?你期待我怎么改变,跟她一起服侍你?”
“我只说去见她,没有说一定就会怎样。”
大约终于是感到不自在了,世德从楼梯上下来,在沙发捡起他的汗衫穿上,然后坐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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