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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我看着周老怪:“周伯,医生说要截肢,这样你才能活,要不要给你亲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这里需要家属签字。”
周老怪呆呆的望着我们,过了许久,他闭上了眼睛,眼角再次落下泪。
“我没有亲人,没有家,孩子——不要我,让我死,让我死吧!这样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让我死。”
一个人对自己没了希望,放弃了自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他把自己关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房子里,就是在等死。
周老怪还是死了,就在手术的第三天。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酸,跑到洗手间,忍不住流下大滴的泪来。
人这一辈子,能活成一棵树,就别做一根藤。
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许多积怨和仇恨,只要人能活着,没有什么是化解不了的,时间,智慧,而已。
心之何如,好似万丈迷津,遥之千里,其中并无舟子无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这世间,有山就有路,有河就能渡。
‘这是一个美丽动人的世界,一切的悲哀,离我们是那么遥远而不着边际啊!’
渡魂,渡魄,渡你,渡我,尘世间的每个人都逃不过世事无常和岁月的遗弃,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在刺激惊险之后,我们最终迎来的都是惊喜。
三月二十三?晴转多云
‘金钱是深刻无比的东西,它背后的故事多于爱情。’
不管是飘洋过海,还是在国内的某个角落。
我们总会时不时想起自己的故乡和小时的同学——发小。
在分别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三十几年后,突然有一天,有了发小的消息,在拨通电话的那一刻,激动的就像中了几百万的彩票,一边想象着电话那头发小的惊喜的表情,一边揣测着发小现在的生活境况。
当然,更多的还是希望听到那边激动不已的大喊大叫:“彩虹!我太开心太意外太惊喜了!真的是你!多少年没见了!天啦!······”
听我堂哥说,大伟在广州开服装厂,现在身价过亿。
这时,脑海里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我们十岁,小学三年级,大伟是我堂哥的舅舅的三姑父的小儿子。在班里成绩名列前末,语文,数学从来就没及格过,60分及格的试卷好不容易考了个59,就因为做应用题时忘了写“答”字,被数学老师给扣了一分,大伟不依不饶见人就说:“这题我对了,没写‘答’是我粗心大意,这一分应该给我,实际上我及格了。”
数学老师刘老师不以为然:“细节决定成败,将来的工作和学习中,如果你因为粗心,因为一点小失误,导致的后果可不仅仅是扣一分这么简单。”
回到现实中,大伟在电话里嚎叫:“彩虹,听说你在北京?什么时候来广州,我们聚聚,几十年不见了······老子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什么时候把你送过来给我看看······”
我只是笑,开怀大笑,笑个不停,笑的合不拢嘴,不知道是不是李白大哥的那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在作祟,还是怎么,总觉得能在多年以后遇到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心里就十分高兴,要说起来我们还是发小兼远房亲戚,如若论理还得叫他一声伟哥。总而言之,在现今这个鸭梨山大的时代,能有什么喜事,确实可以令人忘却烦恼,千金难买一笑,做人,开心最重要啦!
意念这个东西真的是很神奇,你只要一心想去做一件事,没有做不成的,只是需要时间和耐心而已。
自从和大伟联系上后,心里总是想找个机会去广州,和发小见面叙叙旧,谈谈现状,聊聊人生,最主要的是对大伟好奇——传言大伟是身家过亿的大富豪。
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亿万身价的大富豪,我承认,自己有些趋炎附势,毕竟我也想发财,想变成有钱人,除了一心想与他久别重逢之外,竟有些虚与委蛇的想沾沾他的富豪财气,有句话不是说“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能变成什么样的人”么?
于是,义不容辞的找了各种理由,撺掇自己去广州见大伟,这件事最终成了我百折不饶的意念。
果然,意念能让所有想实现的事基本上会达成。
一个月后,我所在的公司要参加厦门的一个医疗信息大会,于是,我心里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脸上的容颜越发把我的气质推上了颜值巅峰。
培养气质并不是从此不能慌张,不能发火,不能做出格的事,而是行为受信仰、内心的平和以及待人处事的高标准驱使,这种能自省的特质帮助我们从容对生活中所有的状况游刃有余。
厦门的大会结束,正好顺水推舟的飞到了广州,在没见到大伟之前,脑海里还存留着小时候他那虎头虎脑的模样,然而,见到他的时候,显然已是大叔级别,我眼前突然想起鲁迅在若干年后见到闰土时的情形: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
想到这,我扶额无语,想什么呢?眼前的可是身价过亿的大富豪,怎的和鲁迅的闰土相较?
虽然已是大叔,但大伟的模样里还残留着丁点小时候的影子——虎头虎脑,只不过从那时的幼虎变成了面前霸气十足的‘老’虎。见到我后,他惊呼:"彩虹,你一点没变,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我们都很兴奋,很多话要说的同时,不禁感叹时间的匆匆和岁月的流逝,他接着便说了许多话,连珠一般:“小时候,我学习不好,每次考试都不及格,那时最羡慕你了,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
我只是笑,彷佛一下子穿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小时候。
他脸上显出欢喜和天真,继续说;
“记得有一次,偷吃了你家天井里种的葡萄,当时没来得及吐籽,被隔壁的王叔叔发现了,他说会在头上发芽长葡萄树,我吓坏了,之后的每天早上醒来就会在头上摸一下看看有没发芽。”
我笑的花枝乱颤:“你什么时候偷我家葡萄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大伟莞尔:“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多着呢······想法也五花八门——夏天总担心头顶的电风扇会突然掉下来,把西瓜籽吃进肚子里会担心长出西瓜,口香糖吞进肚子里粘住肠子会死,大大泡泡糖,还记得吗?还是我们一起去学校小卖部买的,当时不小心吞到肚子里,我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中午放学哭喊着飞跑回家坐在大门口,我爸妈问我怎么啦,我说等死,结果,我没死,被我爸一顿毒打,之后,我妈又骂我,然后用手给我抠喉咙才把那该死的大大泡泡糖给呕出来了······”
小时候的我们天真无邪,小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说起小时候,回想起小时候?,那一刻,就好像我们真的忘却了现在的一切,然而,回到现实里,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我也很难想象,小时那个学渣渣竟会在几十年后变成传说中的亿万富豪,我嫣然一笑说,‘你现在可是亿万身家之人,传授下内功心法,老同学也想练就绝世神功称霸武林。’
大伟惊诧,‘亿万身家?你从哪听来的?别提钱,快穷的食素了,这些日子准备把厂子转让,年初开了一个餐饮连锁,赔了几十万,眼下都快要饭了,家里几个孩子和老婆要养。’
我愕然,传说的真的不可信,就像红楼梦说的那样:眼前看到的都不见得是真实,更何况传言。
我说,‘听人说你在广州开了服装厂,赚了不少钱,有上亿资产,怎会?你谦虚了吧。’
大伟苦笑,‘上亿资产?好吧,别人爱怎么说,我也管不了,我确实开过服装厂,也赚了点钱,但后来都赔了······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在广州还没买房,现在都是租的房,几个孩子要养,家里还有父母要照顾······’
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现状,不过深有同感:“是啊!做什么都不好做。"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北京的少峰打来了,‘彩虹,借点钱给我。’
这货找我借钱,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半年前,他在新街口德云社旁开了家西餐厅,风风火火的做起了老板,怎的还需要找人借钱?
介于我对这货人品的了解,以及他目前餐厅老板的身份,我毫不犹豫,‘你要多少?’
少峰,‘五万。’
我正要给他转账,他接着改口说,‘十万。’
我扶额,‘你以为我ATM机啊?’
我能感觉到他在京城那头,对着手机屏幕差点要给我跪下,‘彩虹,帮帮我,餐厅快要坚持不下去,员工工资发不出来,开这个西餐厅找银行借的六十万,现在要还,我还有房贷要还,北京的房租要交,为了创业,我已负债两百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彩虹,救我,店面租金还有两个月也该······‘
我心想还是赶紧借给他,再犹豫一会,他恐怕会说‘十五万’或‘二十万’。
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善积德的伟大传统文化理念,我给他转账过去十万。抬起头和面前大伟唏嘘,‘为了创业,为了生活,负债这么多,怎么活?’
大伟却不以为然,‘这点钱算什么?我有个朋友去年在香港做生意,一夜之间被骗五千万,他没有跳楼,第二天太阳升起,他面不改色心不慌想办法止损填补亏损,一步一步也扛过来了。’
是啊!和上千万比,两百万不算什么.
‘世上的悲剧,大半和金钱脱不了关系,自己的金钱总觉得是血汗钱,别人的金钱,怎么看都像是多出来的横财。’
然而,一分钱可以逼死英雄汉。
‘金钱是魔鬼,他能让富人不快乐,穷人不快乐,不富不穷的人也不快乐。’
但有的时候,就是欲望在作祟,无欲则刚,欲望越少的人越无敌。越贪心越脆弱,就会有人找到、利用你的欲望,达到他的目的。
而我们很在乎沽名钓誉,却不知击倒英雄的从来不是强敌,而是自己!面对财富和权力,我们败给了傲慢和欲念。
很多时候支撑我们艰难往前走的,并不是灿烂的前景,而只因不甘、不舍曾经的付出——就像深陷泥潭,越挣扎就陷的越深,为正确的事执着,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现实太残酷,总要面对一些不想面对的问题。于是,我的脑海里又闪出那副神奇的画面: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我喜欢少年闰土,喜欢儿时的伙伴,但时光一去不复返,纵然一切都变了模样,然记忆还在,且还残留着一丝甜。”
······
“龚副,看情书呢?”周琪探过头,“这么认真······你笑了,这是,情窦初开的节奏?”
龚帅:“······”
宣辰拿着资料从法医那边过来,拍了拍桌子:“嫌疑人身份已经出来了,死因初步断定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