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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东华门外,张鹤龄的马车停下来。
今天的他志得意满,大清早起来也一点不觉得困,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感觉自己马上要上天。
一旁赶车的管家还在叮嘱:“侯爷,二老爷不在,您可要收着点……”
张鹤龄撇撇嘴,不屑道:“老二能做的,本侯为何做不了?一群没见识的,真是大惊小怪。”
张鹤龄到宫门口。
等候他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陈宽。
陈宽恭敬引路,带张鹤龄往奉天殿那边走。
“陈公公,我二弟在山东可还好吧?”半路上,张鹤龄问了一句。
陈宽苦笑着摇摇头道:“寿宁侯,您到朝堂之后,自会知晓。”
“切,问你还不说,装什么装?”张鹤龄一脸不屑。
这话清楚落到陈宽耳中。
陈宽只是苦笑了一下,话都不敢多说。
……
……
奉天殿外。
此时是一片杀气腾腾的氛围。
没有人说话,但好像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在张鹤龄来时,一个正眼瞧他的都没有。
“嫉妒,都是嫉妒,看到老二……我们兄弟在朝堂得志,心有不忿小肚鸡肠的一群人。”
张鹤龄还在那低声点评。
此时徐琼走过来,就在张鹤龄想打招呼时,发现徐琼不过只是路过,但在路过时有意给张鹤龄使个眼色,好像在提醒张鹤龄在朝堂上要小心应答。
但张家老大几时是看人眼色办事之人?
“我靠,姑父这是啥意思?连跟我说句话,辱没了他不成?”
张鹤龄对徐琼冷漠的态度也充满恨意。
总的来说,今天他看谁都不顺眼。
“今天到了朝堂上,非让你们知道,我们老张家不是只有老二,我老大同样可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二能干的,凭什么我不行?”
“今天轮到我张鹤龄!”
张鹤龄现在是意气风发,心中也在回忆弟弟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场景,尽可能编排损人的话,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不知觉之间,好像满朝文武大臣都要对他刮目相看。
连皇帝都对自己非常器重,说了很多以前都没听到的赞美的话……
……
就在张鹤龄还在那自我陶醉,或者说是在意淫的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走出来,招呼众大臣往奉天殿内而去。
众大臣进殿之后,不多时,朱佑樘黑着一张脸出现在朝堂内。
在一番君臣礼数之后。
朝会正式开始。
张鹤龄挺直了腰杆,难得今天弟弟不在,自己还能参加平时的朝议,岂能丢了面子?可要奏什么事,他完全没预想。
“文臣奏事……”礼赞官话音落。
众文官没有要出来说话的意思。
朱佑樘看了看在场之人,好奇道:“这几天没什么事发生吗?怎么最近的朝议,愈发平静起来?还是说建昌伯不在,有些事暂且给压住了?”
徐溥看了看身后的人,终于走出,道:“陛下,济南府发生一件事,颇为着紧。”
“哦?”
朱佑樘脸色看似惊讶。
徐溥仍旧道:“建昌伯带人到济南府查案,结果进城第一夜,就在城内与人械斗,死伤数十人,有山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佥事王瑾的上奏,陈述当日发生的事情原委……”
徐溥单独拿出一份奏疏来。
其实这些奏疏,早在之前就已经送到司礼监,徐溥手上的不过是誊本。
在朝堂上拿出来说,只为体现事关重大。
李荣和陈宽同时看着朱佑樘,似在请示要不要把这份奏疏转递过来,换了要奏别人的,他们也不用这么纠结,谁让这次参奏的还是张延龄呢?
“械斗吗?建昌伯还真是的,以往在都督府时就喜欢与人生事,械斗的事没少做,朝中参奏他的人也不少,现在为朝廷做事到了地方,居然还有心思跟人械斗?”朱佑樘语气很平和,就好像在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徐溥还是能从皇帝的口吻中听出一些苗头。
皇帝似乎在对他们说,你们以前参奏外戚械斗不法就算了,现在他可是给朝廷办差的,用“械斗”这样的字眼你们不觉得是在有意针对吗?
“寿宁侯,此事你怎么看?”朱佑樘还是没让人把奏疏拿过来,却又突然打量着张鹤龄问道。
张鹤龄瞬间就傻眼了。
这是唱的哪出?
械斗?
死伤几十人?
老二干的?
感情老二去山东,不是做正事的,是换了个地方跟人打架?
这次打得还比以前更凶,死人了不止,还死了不止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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