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应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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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闷声点头,离开座位时没把挂在椅背上的西装马甲带走。他以为一会儿还会坐回来。
这间常年为吴城最阔的少爷们预留的包厢布置奢华,四面各铺了四大幅山水花鸟壁纸,西角落点了一炉清甜的香。
陈凌一进来就被范恒森从上到下地打量。
“你今天怎么坐在那种地方?要不是我看见你边上还有你家表弟——表弟你好唷,我是范恒森,草头范,想来你还记得我罢?”范恒森把脖子上挂着的一副德式望远镜取下来,“要不是看见你家表弟也陪你发疯,我们都以为你这个月没钱使了,老早就要派人去喊你来!嘶刚还和瑜安说要借高利息的钱与你,哈哈玩笑、玩笑。”
陈凌便把他遇见黄孝燮等一干事情简单讲了,这才有空和坐在栏杆边洋沙发上把玩棋子的梅瑜安说话。
梅瑜安谈兴不高,撑着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讲他上午和大哥之间的争执,眼皮子始终耷拉着,自说是没午睡才这样精神不好。
其余两个朋友偶尔插几句嘴,说一些天气与娼寮的消息。
原来,梅、范等四个少爷早就约好今天来听拂方的戏,半个钟头前就都到了,唯独梅瑜安有事耽搁了片刻。
“唉阿凌,你来得早,你阿晓得今天拂方为什么唱的这么早呀?你看看墙上的钟,现才两点多,他就快把《恨别离》唱完啦!那三点钟以后的好场子是什么厉害的名角要出来?”
陈凌没敢吭声,夺过方才就心不在焉的梅瑜安的手里的白子,帮他落在棋盘上。
伴随着棋子着案的一声脆响,台上拂方扮演的秦思终在痴恨之中吞金自尽、香魂孤归地府!
这一段拂方唱得愈发凄丽缠绵。
当他把最后一句“乱春里还请父母毋伤”唱罢、两手在空中轻飘飘地收拢并倒于床榻上时,众听客们又很觉得满意了。
不知是哪一个先鼓的掌,旋即满堂喝彩,掌声雷动,外面刚买了票的人们都赶紧要跑进来听——这个点是什么好戏呀?!
陈凌也在二楼鼓起掌来,他今天虽没好好听拂方唱戏,但与陆识忍说戏词的时候就发觉这恐怕是拂方近几年唱得最好的一回!首元的姚学丞因唱它而心力俱疲,从此不肯再演,果不是虚话!
好呀,唱的真好,除了那个小岔子——
陈凌想借机与梅瑜安说一下拂方的事,包括之前梅家大哥透露与他的消息。假如他猜的不错,梅瑜安该是对拂方有些厌倦了,那么何不放了拂方呢……
“瑜安,我说——”
梅瑜安似乎没听见陈凌喊他,神色冷淡地侧身与同样面无表情的陆识忍说道:“表弟也不爱听戏?”
“……嗯。”陆识忍看陈凌又探出半个身体和站起身谢幕的拂方招手,那副热烈的飞扬的神采……他不再面无表情,而是皱着眉头去翻看一旁书架上的插画版百科全书。
“瑜安!欸!”陈凌索性伸手来拽他。
梅瑜安掩去眼中的冷意与嫉妒,揽过陈凌的肩轻笑道:“庸止你帮我鼓什么掌呢!嗯?嗤,他又不是傅先生烧傻了的曾孙女。”
稍后陈凌仍有几次欲提及拂方,可都被梅瑜安转移了话题。
最终还是范恒森幽幽叹了口气,挡在眼见要爆发冲突的两位老友中间,先软下声音把陈少爷糊弄了,“阿凌,你陪我去后台看看那个老旦好么,呃她叫什么来着?演秦思之母的,顶有名气的那个?”
“噗,恒森,你忘啦,她叫玲珑真,与你十八岁做的美人画的题字一样!”
另两位朋友哈哈大笑,都说陈凌促狭,怎么把老范说过不许再提的倒霉巧合又拿出来讲。
陈凌浅笑着应了错。他何尝不晓得恒森的真正意思,不过是不愿恒森两头为难。
他们两方出了包厢,陈凌正要下楼,突然转头想叫陆识忍别忘了挂在椅背上的衣服——
但见梅瑜安弓起腰神情阴鸷地拈起陈凌的那粒落子,把它掷进了脚边的吐痰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