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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可是郁辞走在海风阵阵的小路上,心里总有点不安。
他总觉得乔鹤行刚才是有点生气的,可乔鹤行的脸上又看不出半分,还是平日里那副温和从容的样子。
然而乔鹤行的那句质问一直回旋在他耳边。
像一道惊雷,逼得他从躲藏的地洞里钻出来,认清满目狼藉的事实。
“你要吃点什么?”乔鹤行问他,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快走到路尽头了,“哪家比较合你胃口?”
郁辞根本没心思吃饭,但是看了看身边的乔鹤行,他指了一家有辣菜的。
乔鹤行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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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又在街上四处走了走,郁辞和乔鹤行才回了酒店的别墅。
客厅里只有那对兄弟在一起玩游戏,其他几个人都出门了。
进了房间,乔鹤行问郁辞,“你要洗澡吗?如果要,我就先去外面。”
浴室的那层帘子太薄了,郁辞知道乔鹤行是为了顾及他想要避嫌。
郁辞停顿了几秒,说道,“嗯,那我先去洗澡,再出来喊你。”
洗澡的时候,郁辞站在花洒下面,温热的水洒在他皮肤上,他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
水汽不断蒸腾,郁辞的脸上全是水,他没有去擦。
而他的眼睛,慢慢地红了起来。
但他很快又抹了把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直等到自己眼中的红血丝退去,才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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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一点,别墅里的人都回来了,房子逐渐安静下来。
郁辞给自己弄了个地铺,虽然是很不错的酒店别墅,但是海边毕竟潮湿,空气里都一股潮意,郁辞摸了摸被子,又摸了摸地板,非常怀疑他睡上一晚,明天会浑身关节痛。
但他没想到,他不过是去了一下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乔鹤行已经在他的小床铺里躺好了。
看见他出来,不等他说话,乔鹤行就说道,“你去床上睡吧。”
郁辞不肯,动手去抢乔鹤行的被子,“不行,都说好了我睡地上的。”
然而他的力气怎么能抢过乔鹤行,乔鹤行被他搞得没法安稳,手勒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腿弯处,一个公主抱把郁辞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郁辞简直呆了,而乔鹤行压着他的手,把他摁.在床上,淡淡地威胁道,“你再不睡,今天我们谁都别想睡了。”
郁辞想了想,他和乔鹤行的武力真的有极大的差距,而且眼下乔鹤行把他摁.在床上的姿势也有点威胁。
他沉默了几秒,憋屈地说了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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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辞躺在对于他一个人来说过于宽大的床上,屋子里的灯都关了。
他能听见外面偶尔还能传来一点声响,庭院里的虫鸣离得不算近,但是隐约能听见,很适合夏天的夜晚。
可是郁辞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知道乔鹤行也没有睡着。
地板上简单铺起来的床铺显然是不舒服的,乔鹤行从出生起就是金贵的乔家少爷,显然是没糟过这罪。
郁辞看见他轻轻地翻了好几次声,没发出动静,眼睛虽然闭着,可眉头却隐忍地皱在一起。
郁辞悄悄地睁开一点眼睛看着,从一点到现在,都一个多小时了,乔鹤行还没睡着。
“学长,”郁辞忍不住叫了他一声,“要不还是我睡地上吧。”
乔鹤行没睁开眼睛。
郁辞只能又喊了一句,声音稍大,“乔鹤行。”
他很少会叫乔鹤行的名字。
乔鹤行这次睁开了眼睛,却淡淡地说,“不行,你体格还不如我,睡地上肯定受不了,别明天起来感冒发烧了,最后还是我来照顾。”
他这倒也是实话。
但是他这句话提醒了郁辞,万一乔鹤行这几天都睡在地上,生病了怎么办?
郁辞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知道乔鹤行是不会同意和自己换床的,他看着窗帘后透出的淡淡的光,脑海里一时想起乔鹤行平日里对他的好,一时想起郁沉言。
隔了许久,郁辞轻声说道,“学长,你要不还是上来吧,我们……将就着一起睡一晚。”
他看着乔鹤行,眼睛里有点无奈的妥协,心里则仿佛被火烧着。
他这么喜欢乔鹤行,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可他不能再这样了。
“我明天自己重新开个单间,早上跟你们汇合,”郁辞略显强硬地说道,“你上来吧。”
乔鹤行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是真的受不了又硬又潮湿的地板,站了起来,睡在了郁辞身边。
他一睡上来,那边的床铺就被下压了,郁辞默默地往旁边移开,两个人中间的距离足以再睡下一个人。
是非常克制守规矩的距离。
郁辞转过身去,背对着乔鹤行,说道,“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他没有听见乔鹤行的回答。
屋子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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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辞背对着乔鹤行,他自己说睡了,却始终没有睡意,他悄悄地伸出手去,接住从窗帘底下漏进来的一小块月光,温柔的银白色的月光,正落在他的掌心。
然后他就听见了乔鹤行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吓得他手掌一抖,那片月光险些滑落。
“我和你爸没睡过。”
郁辞僵住了,他一时甚至没能理解乔鹤行什么意思。
可他能感觉到乔鹤行慢慢地靠近他,靠得很近很近,近的他后颈的一小块皮肤甚至能感觉到乔鹤行呼吸的温度。
郁辞这下子再不能装睡了。
他转过身来,乔鹤行和他靠得很近,两个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他甚至能看清乔鹤行历历可数的睫毛。
乔鹤行说道,“那天乔浚不是指着我骂,被郁沉言睡过几次?”
郁辞看着乔鹤行漆黑明亮的眼睛,心如擂鼓。
“还没睡过呢,”乔鹤行的声音很轻,吐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吹在了郁辞的耳朵上,“从来没有。”
乔鹤行长而浓密的睫毛眨了眨,轻轻扫过了郁辞的睫毛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