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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花贵笑道,“无妨的,我们也是寒门小户,平日里也没那么多讲究。李兄弟天性率真秉正,不拘俗礼,如此甚好。”
李辰和花贵闲聊了一阵,得知原来此地原属于金城郡金城县管辖,河对面几十里就金城县城。由于几经战乱,这里原来居住的人口已经为之一空,黄河北岸的土地多被荒废。正光五年,羌人莫折大提乘六镇流民起义的机会起兵,之后,侯伏侯元进,万俟丑奴等相继为乱,陇上一片糜烂,花贵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一路辗转西行,后来北渡黄河在这片已经废弃的土地上结寨自保,开荒种地,总算是在乱世中幸存了下来。这几年听说关陇逐渐平定,但对面的金城县至今还没有过来编户收税,他们也巴不得少了官府压榨,便在这片三不管的地方自得其乐。
说话间,花娘子将晚饭端了上来,每人一碗黄米饭(小米,就是粟),边上还有一小碟黑乎乎的不知什么酱。李辰的饭里还有几块肉丁,算是特别的优待。李辰这几天来在路上只能用肉干做干粮充饥,那肉干硬得简直象柴火。今天看到有饭可吃,顿时胃口大开,几乎风卷残云般将一碗黄米饭吃了个干干净净。李辰很坚决地拒绝了花娘子要为自己再添一碗,他看出花贵家也不富裕,自己这顿饭,不知吃掉了人家家里几天的饭食。所以他怎么也不肯再多吃一点。
夜入三更,李辰就宿在了花贵家里,他在外间搭了个简单的地铺。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能好好睡一觉了,今天总算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个安心觉。所以很快,疲惫不堪的他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在里间,花贵和娘子望着业已睡熟的妞妞,一时相对无言。
花娘子侧耳仔细听了听外间的动静,李辰正发出有节奏的鼾声。花娘子压低嗓音对花贵说,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要是妞妞没了,我也活不了了。”
“这不是没事了嘛,咱们的女儿是吉人天相。”花贵轻声地劝慰着。
花娘子点了点头,“要说,还真是多亏了李兄弟。”
花娘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不过这救人的法子也太羞人了,大家全都看在眼里,经过这么一遭,妞妞以后还怎么嫁人?”说着,她不禁又抹起了眼泪。
“李兄弟不是说了嘛,事急从权”花贵耐心地劝道。
花娘子点了点头,突然道,“你说,李兄弟可曾娶妻?”
“我这个倒没问他,不过二十六岁,当是已经有了妻室了。”
“那也未必,没看见他是孤身一人吗?”
“你的意思我懂,可他的年岁和妞妞差得也太多了,妞妞今年才九岁,还得有几年才及笄(古代女子十五岁行及笄之礼,梳成人的发式,表示可以嫁人),那时李兄弟都老了”
花娘子半响无语,突然又问到,“你说,李兄弟到底是什么人啊?”
花贵慢慢地摇摇头,“我也看不透。”
花贵悄悄地起身,掀开帘子的一角,向外看了看。在确定李辰已经睡熟了之后,他才回来轻轻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花贵缓缓说道,“李兄弟渊停岳峙,气度非凡,又兼有起死回生这样的惊人本事,怎么说,也应该是士族高门,书香世家。”他停了停继续说道,“可他却说自己不是士族。”
听了这话,花娘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毕竟在那个时代,有可能不是士族的人会冒充士族,但是决不会有士族说自己不是士族。
花娘子问道,“那他说自己自泰西回转来,可是真的?”
花贵点了点头道,“你看他一身胡装,还骑了一匹青海骢,应当是从西边草原上来的。至于他说,生于泰西,这泰西之地咱们也没见过,却是难辩真假。”
花贵顿了顿又说道,“看他不通俗礼,却又象是真从那不知礼仪的蛮荒之地来的。”
花娘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花贵望着花娘子说道,“你可曾留意,你奉茶给他的时候,他似乎精通茶道。”
“对呀对呀,他还夸好茶哩”花娘子兴奋地说道,客人夸茶煎得好,她这个女主人觉得脸上颇有光彩。
“呲”花贵冷笑了一声,“好茶?你没见李兄弟喝茶的时候眉头一皱,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可他说好茶来着。”花娘子有些不服气。
“人家那是照顾你的颜面,你看他今晚再碰那碗茶了没有?”
花娘子顿时有点泄气,“家里好多佐料都没有,你又催得急,我也只好这样煎了端上去。”她低声嘟囔着。
“好了好了,我不是怪你。”花贵安慰道,“咱们家就这个条件,确实也难为你了。”
“我是说李兄弟,”花贵继续道,“他定是喝惯茶的。你看他先赏茶具,再观茶色,继闻茶香,最后再品茶味。尝一口觉得不好,便不再碰,那简直就是经年喝茶的老饕。”
他摇了摇头,“若非大富大贵人家出身,怎会有如此作派?看不透啊,看不透。”
俩人一时默然。
突然,花娘子猛地抬起头来,“咳,我们在这里瞎琢磨有什么用。明天他起来,问问他不就清楚了嘛。”花娘子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寨子里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也没有我打听不出来的事。”
“明天,我一定要把他问个底掉!”花娘子目光深邃而坚定,八卦之火正在她的胸中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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