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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道德经》有云,‘以其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我什么也不做,就让郎君觉得亏欠我就好。”
裴萱主意已定,所以再与李辰见面处理公务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刚才与李辰独处,她也没有像前几次那般借机发作,反而只是安慰李辰一番。但那双充满哀怨的美目在李辰身上只一瞥,李辰就已经彻底丢盔弃甲,高举白旗投降了。
话说李辰见裴萱这般,心中更是羞愧难当,只恨不能将心掏了去。才要伸手将裴萱揽进怀里,说几句宽慰的话,却被裴萱将纤腰一拧,轻轻避开。就见裴萱退开一步,面向李辰道,
“郎君回城伊始,就理政竟日,夫人在内宅应是已等得急了,还是早点过去吧。”
李辰顿时如同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口中嚅嗫道,
“你不是不怪我么……”
裴萱强颜一笑,
“葳蕤日日都会伴在郎君身旁,只是这夜里么,郎君却不是属于我。”
见李辰神色黯然,裴萱俯首轻声又道,
“郎君放心,妾身只为君属。你我来日方长……”
裴萱拜辞了李辰,转身下堂。她脚下紧走几步,待绕过回廊,直到李辰看不到了。方才放缓脚步。这时,两行清泪再也无法忍住,从她的眼角直直滚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
李辰送别裴萱,满心怅然若失。他在堂中凝神伫立,眼望裴萱离去的方向,唯见夜色如漆,凉意如水。
李辰呆立半响,方转身步向后宅。迦罗此时尚在屋中相候,闻得下人来报,忙起身迎在门前。李辰与她叙礼毕,坐定后道,
“今日初回,诸事万般头绪,却是让你久候了。我有言在先,金城苦寒鄙陋,比不得长安。你可还习惯。”
迦罗颔首道,
“多谢郎君顾惜,妾安居怡然,料是无妨。”
李辰点头道,
“如此就好。我忝为一部之首,又为朝廷守牧一方,每日里公务繁重,恐无暇陪你。今后这后宅就拜托与你了,诸事你自定夺,只是莫忘了这里没有奴仆,你须得善待下人。此外,居安思危堂是我处理军要所在,内存机要文牒,你不可擅入。其余府中你可自便。你若想出门一观金城风物,不必告我,让柯莫奇安排车驾警卫便是。”
迦罗应诺,并行礼称谢。李辰再与她闲话几句,嘱咐她金城夜寒,记得多加衣被,然后自去书房安歇。迦罗心中本有一番话要问,但见李辰面露倦色,想想今日只是到金城首日,似不必这般急迫,便也未再开言,只是与李辰秉礼相别。
再说今日迦罗进了后宅,却见门前稀稀落落站了五六个人前来迎接。迦罗不禁眉头微颦,她举目一望,其中却只有两个女人,一个虎背熊腰,怀抱一个幼童,另一个在脖颈上竟长了一个大瘤子。迦罗的目光扫过第一个妇人如水桶般粗壮的腰身,又在第二个妇人的脖颈上略略一瞥,不由心中疑惑。
此时,对面众人齐齐躬身而拜,
“参见主母!”
迦罗微展娇颜,淡淡地道,
“请起罢。有劳诸位相候。”
等到众人称谢起身,迦罗漫不经心地问道,
“府中只有你们这几个人么?”
就见那个大脖子的女人行礼道,
“妾尉氏启禀主母,府中后宅人等已全数在此。都督律己甚严,凡事亲力亲为。前院自有众侍卫料理,故后宅并无几多人手。便是妾也是都督临时雇来照顾费夫人的。”
这妇人言语软顺,还有几分怯意,形貌虽恶,却听得出是一副好性子。
迦罗听了心中更加疑惑,
“难道那个李小娘子不在府中么?”
迦罗再看那抱了孩子的妇人,却见她分明是个胡人的样貌,正神情忐忑地立在一旁。迦罗心中一动,
问道,
“可是费木英雄的夫人?”
听到主母这般称呼,乌兰朵不禁流下泪来,她抱了李佑行动不便,便只深深一躬道,
“乌兰朵不敢当主母这般相称,先夫正是费木。愿长生天永远庇佑您!”
迦罗又道,
“你抱的可是佑儿么?快抱来我看!”
乌兰朵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李佑递给迦罗。迦罗小心翼翼地接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少女,哪里有抱孩子的经验,顿时感觉手足无措。李佑被这个陌生的少女抱得很不舒服,立时开始放声大嚎。迦罗只得赶紧将他还给乌兰朵,乌兰朵忙抱着孩子摇了两下,嘴里,
“噢噢噢…”
哄了几声,方才让李佑止住了哭声。迦罗有些尴尬,她拿出一枚玉佩交给乌兰朵,
“李家的孩儿每人都会有这样一枚玉佩。你好好收着吧。”
迦罗这般说,就算是以主母的身份,正式认下李佑这个养子了。迦罗又让穆婆婆拿出给李佑的新衣、金锁、玩偶等礼物,乌兰朵连忙拜谢。迦罗又命拿出些铜钱、布帛等分赐诸人,算是新主母的见面之礼。
随后,迦罗正式入住了后宅。穆婆婆当仁不让地成为后宅的管事,就见她不断发号施令,将一班仆役指挥得团团乱转。下人们将迦罗的行李一一搬进来。然后将卧房重新布置一番,摆上从长安带来的镜妆屏几等,李辰原本简朴至极的内宅顿时焕然一新。
待收拾停当,迦罗就命穆婆婆请了尉氏过来叙话。那尉氏天性淳朴,毫无心机,被迦罗赏了几件长安带来的首饰头面,就哄得感恩不尽,知无不言了。
就听迦罗问道,
“尉娘子,这府中一直这般清静么?”
尉氏答道,
“回主母的话,都督初来金城时,安宁堡诸人都住在府中的。后来,布政、按察、监察、指挥四大衙门都在外面建衙开府,大家就都搬出去了。府中就只剩下都督和侍卫们,后来费夫人和小郎君(李佑)被接进府里,都督就命人将我从安宁堡接来照顾她们母子。”
迦罗盯着尉氏问道,
“你可曾听过一个李小娘子与都督相识?”
尉氏面露茫然,摇头道,
“从未所闻呀。”
迦罗缓颊道,
“那大概是我记差了。那么都督在金城可曾与哪位小娘子相熟否?”
尉氏再老实,这时也多少明白迦罗的意思了。这位主母年纪虽幼,眼里可是不容沙子。她顿时有些局促不安地道,
“都督夙夜在公,一心只为华部大计操持,从未闻听他亲近女色。便是裴小娘子,也是待之以礼……”
尉氏猛然惊觉失言,立时住口不语。
只见迦罗柳眉一竖,
“裴小娘子?她又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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