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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云航赶回时,正见张紫音神色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张紫音:“瞧,敌军依托那里死守,攻了两次都没攻进去,刚才方半牙管带又带队攻进去。”
“守敌是哪个部队?”
“四十七标第二营和守城标一营……大约一千人,非常顽固,指挥官是朱莉亚副协统。”
战场上,一队林家军在箭雨威胁下,被压制栅栏外无法动弹,不时绽放出血花,不久被迫撤退。
隐隐可以听见杀声,顺着杀声,目光着处,只见一个干练的年轻女子手持长枪,带着几十个士兵在围攻方半牙管带,那女子身手甚是敏捷,不多时,方半牙惨叫一声,却向后一跳,在鹿角栅栏间狂奔数百步,身后留下无数箭矢,直接跑回已方阵营,又惨呼一声,摔倒在地,生死关头,他身手居然远胜于平时。
朱莉亚甚是得意,不时手举长枪,向林家军不知大声呼喊着什么,身后传来亨利家的阵阵笑声。久攻不克,林家军的士气不免有些低落。
这是白云航第一次看到朱莉亚这个后来让他头痛无比的女人,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工事之中。
“很简单却很漂亮的防御!”
白云航对工事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狭窄的街道上,外层的栅栏,内层的拒马和鹿角,房上的箭手和强弩,后方的翻石车,都布置地相当用心,对进攻方极为不利,如果没有工兵和攻城兵的配合,已方将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胡伯管带重伤不治,已经殉难了!二营暂由古月副管带负责!”
刚回到临时充当指挥所的民房,又传来坏消息,但白云航并未介意,眼睛仍盯着地图看。
林家军素来有军官带队冲锋的传统,军官伤亡过大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张紫音道:“是临时构筑的工事,事先未做侦察,吃了大亏!”
她接着说道:“要不要在侧翼动手?”
白云航却用手在地图指着城南,一边说:“火攻可以吗?”
张紫音答道:“不可以!”
“是经济上的原因吗?”
“不,这片房子都是泥制的,里面已经腾空了,不易着火。”
“攻击侧翼吗?现在侧翼的敌军抵抗要弱一些。”
“不,时间来不及了!”
对于林家军来说,现在最宝贵的莫过于时间,亨利军已经开始有组织的抵抗。
如果攻击达加洛矿区的骑兵标和步兵标顺利回师,与城南的残军亨利军一处,那可能对林家军构成严重威胁。特别在骑兵上,敌军可是足足有一个骑兵标,而白云航还只有一个骑兵营,还不知道在战事的损失情况。
即使侥幸取胜,全军也会损失怡尽,无力对付敌军下一波的攻势,这是白云航最不愿看到。
“攻城营什么时候能到?”
“他们还在拆投石机,估计还得等上两三个小时!工兵队”
白云航沉思了一会,说道:“紫音,把蜂刺给我!”
张紫音叹了口气,只是淡淡说了句:“放心!指挥暂时交给我吧,要亲自上了?”
白云航点点头,道:“是啊!”小心从怀里取出军务印,递了过去。
换上一身轻甲的白云航走出房外,左手一挥,接过一块手盾,指挥刀入鞘,大叫一声:“工兵队!箭手队!随我来!”
一众将士见白云航身先士卒,顿时欢声雷动,士气复振。
“白副协统加油!”
“望各位将士用命,萧玉雅静候佳音。”
在战场上出现两位的绝世佳人令士气更加高涨,白云航却好生纳闷,他是军人,早年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但政务财务两位总长亲至一线,以身涉险,实是令他不解。
丁影和萧玉雅一齐走到白云航身前,纤手齐齐握住白云航,丁影说道:“现在白副协统一副铁肩,尽担全郡重负,我和玉雅无甚表示,只有请云航暂执金印。”说话间,玉指已握着一枚金印递了过来,萧玉雅也已取一枚金印。
林晓慧生前,制有政务、财务、军务三印,分执在丁影、萧玉雅、白云航手中,地位尊崇无比,除了郡守、家主两印就属这三印地位最高,按米兰科定例,凡执印者可代管所执印务。
原来三印之中就属军务印地位最低,但战事一开,以军事为第一要务,丁萧两女一番定议,缴出两印,交由白云航代管。
白云航心中好生感动,道:“多谢两位大人!白云航必不负大小姐所望!”也不客气,取过双印,交给张紫音代理,便要率队往前冲。
丁影挡住他说:“云航,如果冲不进去便算,请不要逞强,如果你再一走,林家便没有第二名可用的大将之材,二小姐要的是一员领兵大将。”
她说的正是林家军的大大隐忧,林晓慧过世后,林家军中除了白云航,再没第二名可用大将之材,张紫音毕竟参谋出身,实不能服众,两位标统的统略全局能力尚欠火候,至于各营管带资历尚浅,更不在考虑范围。
白云航和丁影原本不和,但不周山一番交心后,回师途中尚称合作无间。丁影对林家忠心不二,在归途之中,更是亲见白云航一番运筹帷幄,实是当世不多得的将材,深幸林晓慧所用得人,以往小小过解,早已抛在脑后。
白云航一听这话,不由心中一暖,道:“丁影大人放心,云航尚想保得有用之身辅佐二小姐!”
他早年南征北战,尝尽人情冷漠,更受一大挫折,几欲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此绝境之处幸得林晓慧活命之恩,屡番提携重用,大小军务,尽交于已,自许林晓慧为生平第一知己,今日听丁影这一番话更是感概万千。
举步欲走,回头望了一眼丁影,只见丁影娇靥隐隐有凄苦之意,却掩不去天生丽质,反更显得相貌俏丽。他所见丁影无数次,以以此次最美。
转过头,只见他大喝一声,持盾向前一阵狂奔。他越跑越快,可谓神速,不多时已奔至栅栏前,手盾往前重重一砸,半人高栅栏登时被击个粉碎,这时他已抛开后面的工兵队已是六七步远。
他未作丝毫停留,仍往前疾奔,面前百多步都是拒马和鹿角,前进困难,但他大踏步往前,简直如履平地一般。
在另一边,朱莉亚不由赞道:“副协统带队冲锋,林家军都是这种疯子吗!”可她不想想,她这个亲自参加白刃战的副协统也是这样的人物。
白云航才往前跑了十多步,漫天的箭雨已不断落下,密集无比,在这情况下,平常人恐怕会射成蜂窝。
白云航仍是向前疾奔,不时挥动手盾,挡住四射而来的箭弩,手中更是寒芒四现,击落了不少箭矢。
向前再跑了十七八步,终于在他身后涌出一团血雾,观战的林家军一颗心顿时都跳了出来,亨利军中却是一喜。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白云航猛地向上一跃,腾空而起,跃起高度足足有五六米高,以雷霆万钧之势跳向亨利家的阵营。
“这个是……”
“跳斩攻击……”
“难道副协统是野蛮人吗……”
这样的想法不时浮现在林家军的脑海,对亨利军却是震惊之至,箭矢原本一枝接着一枝射向白云航,现在依然照着惯性,一枝接着一枝射去白云航。
朱莉亚手中长枪一掷,去势甚快,直击空中的白云航,竟是后发先至。
正当长枪把白云航一贯而穿,他身前却寒光一现,那枪立时失了准头,在他身边飞过。
白云航正好落在翻石车之前,只向他刚落下,手盾便往前重重一击,连同跳斩的无穷冲击力,直接撞上一辆翻石车,翻石车立时处于解体状态。
正当双方都口瞪目呆地看着这一切,白云寒已挥动手中剑,开始追杀操纵翻石车的亨利军。
“漂亮!”仅管是敌人,朱莉亚对,她心中还有几分庆幸,还好这人的跳斩功夫还不到家,如果跳到房上,将轻武装的弓箭手和弩手砍杀殆尽,这仗也不用打了。
“啊!”惨叫声不时从亨利军中传来后,朱莉亚已率着重步兵队举着战盾冲了上来。
只着了件轻甲,白云航并不想招惹重步兵队,向左疾奔,对上举着长枪的轻步兵队。
面对如林的长枪,他华丽的剑技同样具有惊人的杀伤力,连续击杀三名轻步兵。在这会儿,朱莉亚已经赶到,长剑重重朝白云航劈下。
白云航匆忙间一回剑,继续往前冲杀。
朱莉亚这才发现,白云航手中之剑十分怪异,那银剑长约米余,薄如蝉翼,宽仅半指,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击在自己剑上竟隐隐有虎口发麻之感。
不多时,他已冲破这排长枪兵的防线,对上手持刀剑的一排轻步兵,朱莉亚则疾追不止,距白云航不过三四步距离。
白云航被迫在轻步兵停了一停,朱莉亚长剑一挑,白云航还了一剑,两剑相击,迸起火星。
一个轻步兵趁机一刀砍在白云航胸前,一朵鲜艳夺目的血花顿时绽放。
“我伤了他!”这种惊喜没有持续多久,一阵寒芒闪过,一股血箭射在白云航身上,他身体往后一翻,眼见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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