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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苏昕,沉默很久,难以启齿地吐出一个字:“魏……”
苏昕说道:“魏?那今天可真是赶巧了,没想到还救了个外祖父的家门,咱两也算缘分一场。”
少年沉声道:“不是那个魏,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姓氏,从我开始记事时就是乞丐,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以往都是靠江老爹的救济才活下来,平日里其他人不是叫我小叫花子,就是叫我‘喂’……”
少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觉得不公,不觉得悲伤,更不觉得丢人,就只是平静的述说,却让苏昕觉得很心酸,少年的经历让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也是孤儿,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因为意外去世,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医学天才,后来受到家族大佬的器重,她的结果不会比这少年好到哪里去。
她前世与其说是人,却更像一个执刀精准的机器人,没有任何感情,只会看病治人。
苏昕有感而发,问道:“你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
平日她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心中受到了感触,她是真的很想帮助这个少年。
少年闻言一震,急忙抬起那好似一捏就会粉碎,只剩下皮包骨的小脸,眼神中流露出矛盾的神情,那张干裂的嘴唇不断地张开闭合,欲言又止。
过了很久,少年突然单膝跪地,低头道:“为了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我甘愿为——奴,和小姐签下卖身契……”
那个“奴”字,少年停顿了许久才说出口,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虽然生来就是孤儿,一直靠乞讨或者做零工为生,但他从来都没想过卖身为奴,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街上这么多年,但这位小姐也真的救了他,救命之恩和自己的尊严相比,最后他选择了报答救命之恩,尽管他不愿意为奴。
少年犹豫了老半天,又突然单膝跪地,苏昕还纳闷呢,结果完全是这个少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虽然不是卫道士,却也不会随意践踏人权。
看着笨拙又老实诚恳的少年,苏昕莞尔一笑,道:“你误会了,我从没想过让你卖身为奴,还是说你觉得我也是那种人?”
“那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做短工吗?”少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你以后就跟着我,不用签卖身契,但我不养闲人,你不能光吃饭不干活,用你相应的劳力换取,如何?”倒不是苏昕想要剥削这少年,只是她完全理解少年的想法,让他白吃白拿反而是侮辱他了,何况自己也是真的缺人用。
果然,少年的眼中露出欣喜,猛地点头,道:“愿意,我愿意!”
“嗯,不过你没有名字也不行,嗯,我想想你叫什么名字……”苏昕认真思考,道:“对了,你就跟我的姓,叫‘苏始’如何?”
“创始的始,寓意一切都从头开始!”害怕少年不懂,苏昕特意补充道。
少年闻言,低头喃喃自语,道:“一切都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