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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狠辣一至于此。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是寒气大冒。甚至连事情的起因,都没人记起来了。也就韩杏儿这个神经粗大的傻妞儿,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甜蜜,一双美眸看着个郎威风凛凛而来,寥寥几句话就让那恶人吓的快要死了一样。嗯,这样的他,真是太让人着迷了。韩妞儿觉得,自己也真是要醉了。
“你……你……你胡乱攀扯,血口喷人!我……我是田家管事,我……我只是为家主办差,哪……哪有你说的那些。没人会相信你,没人信的!”
静寂了半天,田千里心中的恐惧终于集聚到了极点,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的跳了起来,嘶声叫喊起来。
只是此刻的他,面色青白带灰,额头青筋暴跳,满脸汗水涔涔。再配上那尖刻的长相,歇斯底里的都变了声的叫声,真真犹如厉鬼一般。
韩杏儿心中害怕,想要奔到苏默身边的脚步不由一顿,退后两步躲到韩老爹身后。眼中闪着惊恐之色。
韩老爹轻轻握着闺女的手,望向苏默的眼神也是全不似之前。他何曾想到过,这个在他印象里,一直有些软弱、有些沉闷、甚至有些怯懦的少年,一旦爆,竟至于此。
女儿的事儿,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以这少年的性子,一旦真个惹恼了他,又将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可怕处,韩老爹忽然激灵灵打个寒颤,心中栗六起来。
韩家父女什么样的心思,又或者周围旁观诸人何等心思,苏默此刻却是全懒得理会。今天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一定要弄死这个田千里,斩去田家一根爪牙,达到立威的目的。
他也明白的很,刚才那番话固然可以吓到田千里,但要真想借此诛杀此人却是不可能。若是庞士言堂堂一县之尊,真以此牵强的理由治田家的罪,那才叫让人笑掉大牙了。
他的目的其实只是破势。先破掉田千里的气势,顺手给他种下个恐惧的种子。这样后面一步步的,才能顺利施展手段,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听了田千里这歇斯底里的嘶吼后,他忽然咧嘴一笑,森然道:“哦?你说是为主人办事?这是不是说,你谋逆之事,你家主人也有份呢?喔,或者,随你来这些人……”他话音顿了顿,目光在那几个田家家丁身上一转,缓缓吐出几个字:“也都有份?”
众田家家丁面色大变,不由自主的齐齐往后退开几步,参差不齐的辩声道:“哪有此事,小人不知。”
“跟我等无关,小人只是奉命跟随管事办差,苏公子莫错怪好人。”
“是啊是啊,我等什么都不知道。”
田千里眼中厉色一闪,却也明白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狗才的时候。有了这点时间的缓冲,他总算回过神来。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惧,暗思今日再在这里纠缠,可真就上当了。
这苏家子全是胡乱攀诬之言,自己越是申辩越是说不清楚。只有离开这里,再回到原本要办的事儿上,才能免去祸事。
想到这儿,他努力控制住仍在颤抖的身体,昂然道:“苏公子,你也不必再来胡扯了。今日本是我田家抓捕逃奴,事实俱在,你妄想以无凭无据的乱言攀诬,却也要人信才好。就算庞大人再看重与你,也绝不会信你这番胡说八道。”
他总算记得教训了,称呼的是苏公子,不是小畜生了。
苏默眼睛眯了眯,顺势点头道:“好,就是如此。咱们便往庞大人面前分说,看你还有何话说。”
说罢,又把目光向田家众家丁扫了一眼,哼道:“你们方才既然说不是田千里的同谋,那到了公堂上说话可要仔细了。不然,嘿嘿,我苏某信得你们,国法大律却信不得尔等。”
众家丁面色又是一变,互相看看,却都是沉默不语。苏默也不再啰嗦,一挥手喝道:“张横!”
张横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道:“小人在。”
苏默嘴角微弯,冷然道:“带上几个兄弟,押着这些人一同前往县衙。若有敢反抗者,立即拿下!”
张横一窒,随即大声应是。
田千里面色一变,想要喝骂,转念一想,却又生生忍下。且让这小畜生嚣张,一切待到了县衙大堂再说。左右他也不敢现在对自己如何,要是反抗,反倒是给他落了由头,实为不智。
想到这儿,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任由几个差役围着,转身往外走去。其余众田家家丁互相看看,也垂头丧气的赶忙跟上。心中却都是暗呼倒霉,谁想到之前还是耀武扬威而来,如今转眼却沦为阶下囚的待遇,这前后反差,实在是让人郁闷的吐血啊。
待得众人都出去了,韩杏儿这才长出一口气,小手拍拍高耸的胸脯,欢喜的蹦过来扯住苏默衣角,喜道:“苏默,我便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公堂了啊?”
苏默诧异的看看她,见她眸中微微放光,倒是有些兴奋的样子,不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没先理她,只看向韩老爹,和声道:“伯父,可还记得那日小侄与你所说的话?”
韩老爹微微一怔,随即省悟,目光瞟了女儿一眼,随即默默的点点头。
苏默欣然,道:“那就好,今日便趁机彻底了结此事。请伯父按当日之言行事就好,如此,咱们也走吧。”说着,侧身请其先行。
韩老爹又再点点头,眼神在女儿扯着苏默衣袖的手上顿了顿,嘴唇蠕动了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化为一声无言的叹息,扭头大步走了出去。
苏默这才拉着小丫头跟在后面,低声问道:“咱们要上公堂了,你不害怕吗?”
韩妞儿一愣,歪头道:“为何要害怕?我听戏文里说,上公堂很威风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今日可要好好看看。”
威风?
苏默嘴角不由抽了抽,那是人家县太爷威风好吧。你个被告跟威风二字搭的上吗?被威风倒是管够。
正腹诽着,就听小丫头接下来一句话,登时就是脚下一个踉跄,好险没一头栽地上去。
“再说有你在啊,我好喜欢看你狠狠的斗那个恶人。咕,方才看那家伙都要被你吓哭了的样子,真是好开心。”
苏默这个内伤哟。这尼玛算不算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听听那话说的,好喜欢看我斗……
苏默忽然有种幻觉:自己站在空阔的角斗场里,一手持盾一手拿剑,身上半披块兽皮,头凌乱,满面血污。对面,一只猛兽咆哮低徊……
赶紧摇摇头,将这诡异的影像赶出去。哭笑不得之余,略略有些恼火。这死丫头,莫不是当我闲的蛋疼,没事儿给她逗闷子让她乐的?
目光微斜,却见那张秀美的小脸上,全是稚嫩青涩之态。午后的日光照射下,甚至连耳后的茸毛都清晰可见。不由的顿时心中一软。
终究只是个孩子。
十五岁,放在后世可不是正被家里人宝贝着、宠着的年纪?这个时期,虽然开始懂得了男女之情,但始终却是朦朦胧胧的并不明确。他们或她们,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对方在一起的感觉,单纯的为对方的或强大或温婉而心动,纯洁而懵懂。
正如此刻眼前的女孩儿,她只觉得自己压制对手时的那份强大,并为之而迷醉,又如何真的明白其中的诡诈危机?
想想自己当年的十五岁,岂不也是如此?这纯纯的初恋哟,当年没人为自己守护,直到往昔流逝,再回时,只余无尽的惆怅和酸涩。那么,今生有幸再遇这份单纯,就让自己来守护吧。
只要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呵护,或许,来年将开出一朵最惊艳的花,从此芬芳着整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