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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场景没有上演。
一条手臂自斜下里□□女子和病人之间,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不自觉地跟着那女子齐齐调头。视线汇聚之处,名满王都的文大学士苦笑着开口:“看你,急糊涂了吧,把碗给我,我来。”
急糊涂了?
那女子进屋后语调平稳,动作利落,哪有半点焦急的模样?
旁人不解之余,又将目光转了回去,有心印证一下文大学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偏偏事实摆在眼前,那女子闻言脸上空白了片刻,而后半是慌乱半是尴尬地将药碗递了过去,自己起身离开床头,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
答案显而易见,文大学士竟然说中了!
众人诧异之余,日后再看到文清辉时眼中就不由地又多出几分崇敬,但提及那位昙花一现的姑娘,他们却再无机会知道她的来历。
一碗药见底,鸣玄的情形稍稍好了一些,乔羽飞不敢松懈,不断用热水为他擦身降温,这一回,文清辉仅是从旁协助,没有拦阻。
等到鸣玄呼吸平稳、郎中既惊且喜地宣布高烧已退、亦无大碍后,宅子里上上下下全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送走郎中,安排疲累的仆役们先去小憩,文清辉回到沉睡的友人身旁,仔细端详了半晌,忽而感慨道:“这家伙倒是用情至深,即便没了神志,只要你出现在这儿,一样能从生死线上爬回来……呵,本来都以为没得救了。”
仅剩的看护正在帮病人擦干汗湿的长发,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出声。
向床褥间望了一眼,文清辉顺势坐在榻上,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再道:“羽飞,今日虽然是形势所逼,但你到底看光了这家伙的身子,你便委屈些,应了他吧。”
乔羽飞专注于双手的力道,听了这话仅是抬袖掩下一声轻咳,然后继续先前的动作。正当文清辉以为自己不会等到答案、想要另起话题时,她直起腰,低声道:“如果我不能回报以相同程度的感情,那这种事对鸣玄而言并不公平……我不能这样待他。”
听者忍不住叹息:“他……你何必如此计较……”
“因为对方是清辉,所以我才敢说得这么直白。”垂落的鬓发后浮出一丝笑纹。好似石子投入深潭,这丝微笑转瞬没了踪影。
“时隔一年,我依然想要回去。抱有这种心思的我实在不该去招惹别人。处在对方的立场想想,若是所爱的人随时会消失不见,纵使相伴一生,一生都活在煎熬之中的滋味也铁定不好受。”
“羽飞,”儒雅青年轻轻摇头,显然不赞同这种想法,“你这样决定,分明没给对方丝毫选择的权利。若对方是鸣玄,不必问他,我也能跟你保证,一旦得你允诺,便是上天入地,他也会紧紧跟着你,决不会有丝毫犹豫!如果现在跟你说这番话的是他本人,你要如何应答?”
将干透的青丝细细理顺、盘在枕畔,乔羽飞的目光略过咫尺之外的那张病容,在室内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自己膝头:“他问的是我的心,我的心……我自己也不明白;若他问我是否愿意为他舍命,我倒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干脆地给他个‘好’字。”
“他要你的命做甚么!”
相较对方的激动,乔羽飞仅是平静地点头:“我知道,所以在我找到答案以前,我暂时不会再见他了,我今晚来过的事也无须告诉他。”
文清辉一惊之下脱口道:“羽飞你——那换作是陛下,你就会答应了么!?”
“咣”地一声巨响,窗上的插栓乍然松脱,冷风呼呼灌了进来,烛火扑闪,连带病人的睫毛也微微动了动。
关严门窗,身为好友的两人回到床畔坐下,乔羽飞接着方才的话题开口道:“一国之主不必为了国家委屈自己至此,我会这么跟陛下说明。”
“这就是你的回答?”文清辉无端地想笑,临了却暗自企盼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接到宫中传召的命令,“如果陛下是真心的呢?”
一阵沉默表明了对方的态度。
谈不上松了口气,但多少有那么点倾向。无视于心中细微难言的情绪,文清辉笑了笑:“既然你无从决定,那我就帮你选一选。”
迎着对方不解的眼神,儒雅青年指向床内,眉梢一挑:“若非要选一个人为夫婿——无关身份、责任——陛下和这家伙你选哪个?”
对方一怔,他抬首,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要是两个人选范围太小,那就再加上一个我……权当比较。”
“我……这个……”
许久听不到对方的答案,青年叹了口气:“那好,我换个问法:假如我们三人都不会凫水,同时坠入深潭中,以你的体力只能救一人,你救哪个?”
这一次,乔羽飞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陛下。他若有事,牵涉太大。”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理智且公正的决定,非要给予评价的话,他只能说,以她的果敢正直,不做一国之母实在可惜。
然而……
“救了他之后,我再去救你俩。”
他失笑:“你的体力只够救一个,何况到那时我俩只怕——”
“那就一起吧。”对方也笑,没有丁点恐惧犹豫,“不能同生共死,算什么朋友!”
她说得坦然,他听后却好一阵心惊肉跳,胸中翻涌不止,没留神便喃喃出声:“幸好我俩都会凫水……”
对方笑出声来:“所以说嘛,清辉你做的什么破假设!”
“只是以你进门时那番以口哺药的壮举,若说对鸣玄无心,连我也不相信。”对方似乎没有当真,心下一松的同时,他看似平常地开口取笑,实则为了掩饰方才的慌乱。
乔羽飞登时显出几分窘态,埋怨道:“清辉你要是早提醒一声,我也就不必喝下那口苦药了。”
作为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对于同甘共苦这种小事,她自然做得没有半丝犹豫,但如今扯上恋爱之心,友情与恋情搅成一团,她实在需要多些时间仔细分辨。
“如果我确定自己喜欢上了谁,我一定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犹犹豫豫。”
临分别的时候,她站在门口,痛快地做出保证,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嗓音似乎有意提高,以致室内也能清晰听见。
“还是我送你回去——”文清辉皱眉,横竖放不下心。
这次换他被拦下:“我回去之后,鸣玄可就全赖你了。”
暂时不会相见,下次见面便是答复之时——他晓得她的意思,于是没有勉强,眼看着她登上来时的马车,车身渐渐融入夜色。
月辉皎洁,遍洒人间,看似多情,到头来却不免会令有心人落得伤心。
然而世间贪慕月色温柔的凡夫俗子何其多!便是之前觉得能够仰头赏月已是知足的那些人,但凡熟悉了有如此光明相伴,难道就不会生出登高摘月的心思?
只怕是个人就断不了心底的这丝贪念。
回头步入室内,文清辉哼了一声,侧目望向帐中:“该听的你都听到了,我已经尽力而为,你怎么说?”
他早已发现好友恢复了神志,但却没有戳破,反而陪着做戏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大度。
一句语毕,就见本该沉沉睡去的病人动了动,乍一开口,昔日里清冷的嗓音沙哑到难以辨认,可就算不听不看,文清辉也猜得到好友接下来要说的话。
大病初醒后,他的好友一共便只说了三个字:
“我等她。”
尽职地遵照医嘱给病人嘴里含了片酸梅干,文清辉熟稔地调暗灯火,就势靠在床柱上小憩。
过了许久,平静的声音忽而自床尾响起:“当初不该给你煽风点火,如今回顾以前种种,我已有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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