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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这个便宜了。”
说起楚老大……虽然同楚凤箫的这番深谈令我胸中之气一时消了去,但是他的好却无法影响到我对楚龙吟的看法,那个家伙实在是太——
“小天儿……”说曹操,曹操就在屋里头叫了。
同楚凤箫相视一笑,不必再多说什么仿佛就已明了彼此的心意,于是各自走开回房。
进了里间屋,见楚龙吟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带了少许微醺地向我道:“去拎热水来,老爷我要沐浴……”
——啊?!
这,怎么办?
要不,吓唬他一下,就说酒后洗澡容易引发阳*早#或是肾亏不举什么的?
……只是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这是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人家要洗澡是很正常的事儿,但但但是……
罢了,反正在那一世的时候啥没见过,别说是外部器官了,就是内部器官我也都见全了。
就当他是死人好了——别怪我这么恶毒,我才是受害者,不当奴仆不就没这事儿了么?!
于是定下心思,从厕室拖出洗澡用的大大的一只浴桶来,去伙房拎了开水,一趟一趟地倒进去,再兑上凉水,直到水温差不多了,才站得远远地看着他。
“宽衣。”他闭着眼,压根儿没注意到我站在门边并不打算近前。
“我……肚子有点疼。”我急中生智地找了个借口。
“喔,去罢,我等你回来。”他毫无所觉地躺倒在枕上,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来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
罢罢罢,躲不是办法,豁出去了!
在外间待了一会儿,脑袋里想了一阵那一世看过的恐怖片了丧尸片了或是老爸检验过的死状最惨的尸体了,重新调整好情绪,以一种抱着必死的意念上战场的心情跨入里间门去。
楚龙吟闻声睁开眼,瞟了我一下,似笑非笑地道:“你还有什么要办的事一并办了罢。”
“没有了。”我冷声道。这混蛋一开口就让人无法不恼火。
他便坐起身,将双臂一展,话都懒得再说地眯眼儿望着我。
走过去替他脱衣服,先是外衣,然后是中衣,再然后是脚上袜子、穿在外面的裤子,最后一件是亵裤,我碰都没碰。
“怎么,让老爷我穿着裤子下水?”他挑眼儿看我。
“有些人不喜欢裸身示人,不知道青天大老爷你是不是亦如此,所以小的不敢妄动。”我淡淡地迎着他的目光。
楚龙吟站起身,慢慢悠悠地跨出两步,正立在我的面前,那赤.裸着的上半身就在我的眼前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一股淡淡的雄性味道若有若无地飘进鼻孔,不由得令人全身僵硬呼吸困难。
“青天大老爷我,”他悠悠笑着低声开口,“不介意被男人看,也不介意被女人看,更不介意被小孩儿看。”
小孩儿?他说我是小孩儿?他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好——好,就算这肉身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吧,就算他把我当成是男孩子的吧,但他这话分明就是指我心智还没发育成熟——所以才认为我的人生微不足道是吗?所以才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的喜怒哀乐是吗?他把我当成什么——一只用来看门的狗?一只用来捉鼠的猫?
见这家伙挑着半边唇角垂着眼皮儿笑得混蛋,我回给他一记皮笑肉不笑,伸出手去一把扯掉他挂在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你既然不把我当人看,那我也不必把你当人看,你身上这套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和于荣家隔壁那条大公狗二嘎子也没什么不同!
楚大公狗长腿一迈滚进了浴桶里,无尽享受地呻吟了一声儿,完全没在意他刚才的那句话对我所造成的伤害,闭着眼置身于氤氲的水气中,慵懒地道:“洗头发罢。”
拎来小桶,支上椅子,挽起袖管,将他的头发打散濡湿,费力地清洗。由于我从未替人洗过头,这一番下来把自己身上也弄了个半湿,六月的天气本来就热,这一阵忙活又让我出了一身的汗,衣服粘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再加上自从我被楚大混蛋打为奴籍就再也没洗过一回澡,身上早就臭痒难当,如今看着他泡在水里自在享受,真恨不得一把把他揪出来扔出门去,而后自己跳进水中痛快洗上一洗。
心中有气身上难受,手上力量就难以控制起来,再加上我有意为之,直把楚龙吟扯得呲牙咧嘴,向后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水淋淋地一拍:“臭小子,你这是洗头还是薅猪毛?轻着些!”
抬臂蹭去脸上水渍,胡乱替他洗好头发,然后绾在脑后。正累得腰酸,见这家伙身子向前一趴,双臂搭在桶沿上,带着些倦意地道了声:“搓背。”
瞪着他光溜溜水淋淋的后背气怔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认命——这是身为贴身下人的本职工作,气也没用。
拿了搓澡的巾子,蘸上水,微颤着手伸过去,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搓动,还没搓得几下,却见他忽地转过头来,直把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巾子就掉进了桶里,见他扬着半边眉毛看着我道:“您老这是搓背呢还是呵痒呢?用点力气可好?”
心中恨恨地没有理他,伸手去桶里捞那巾子,而后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搓在他的背上,顿时便出现了一道红红的印子,见他疼得直抻腰,嘴里还发出“嘶……”地一声。
这下子我心里爽了不少,此时正是解恨时候,不由更是卖力,几把下来这家伙的后背就像刚褪了毛且煮熟的猪一般红了。再一次气运丹田力贯双臂,心内暗喝一声“死!”,咬住牙卯足劲儿,狠狠地搓过去,直恨不得搓下他一层皮,却谁料用力太猛,那巾子搓到一半的时候竟然脱了手,于是我的手便搓到了他光溜溜的背上而后滑了开去,身体由于这惯性噌地向前栽倒,一张脸正撞在了他的背上,直疼得他“唔!”地闷哼一声。
挣扎着支起身子,见楚龙吟一边抚着自己后背一边转过身来,一脸地好笑:“臭小子,想亲老爷我的背也不能这么用力,肋骨险些被你撞折一根的!”
用手背抹去嘴唇上蹭到的他身上的洗澡水,勉强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偏开脸不愿看他。耳里听得他又低笑了一阵,才又道:“罢了,背就甭搓了,搓腿罢——这一次你若还想亲,提前支会一声儿,老爷我也好有个准备。”
他这是在笑话我刚才故意用力搓他的背——言外之意:看你小子还敢不敢再度借故发坏了?!
我已经顾不上再生气窝火或是暗骂他什么的,因为……因为他已经把他的一根长长的结实的腿翘在了桶沿上。
这……这和尸体可是完全不同的……这是活生生的人,他,他还会动的,还,还冒着热乎气儿呢……
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双颊一阵发烧,火烧火燎的一股热浪冲上脑来,鼻子里又热又胀。
“喏,巾子。”他的手在桶里一阵乱摸,找到了我刚才掉进去的巾子递给我,然后懒懒地靠在桶沿儿上笑意未减地望着我。
目不斜视地伸出手去,在他小腿上微微颤抖地搓了一阵,听他哧地一声笑了,道:“情儿爷,我这小腿上的皮都被你搓掉三层了。咱能换个地儿搓不?”
我略略向上移了移,在他的膝盖上又搓了好一阵。直到他有些不耐烦了,“哗”地一声竟然站了起来,一只脚踩在桶沿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您老是打算让我这澡洗到下月中旬去么?快着点儿,这儿。”
鼻内一热,两道血花刷地流了出来,慌忙用手去捂。
楚龙吟愣了一愣,转瞬爆笑出声,几乎跌回到水里去。我把手里巾子扔下,捂了鼻子转身奔出门去,跑到院外井边打上桶水来洗了一洗,再仰着脖子止血。好容易鼻血不流了,眼泪却禁不住掉下来。(回到住的地方,也没有吃饭就睡了,做了一个梦,听见有人给我说:你占了我的身子,我一直在喊你,你就是不回答我,我现在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希望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把心愿完成。我迷迷糊糊的回答到:好。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本身的另一个灵魂突然回魂了,我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了。然后只听着她心里在想着若不是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我就不必女扮男装独自讨生活,而若不是我女扮男装,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迫去服侍一个混蛋男人……可我别无选择,一个孤身女子在男尊女卑、法制落后的古代,根本不可能独立的安全的存活。所以我只能当个男人,所以我只能苟且偷生,所以我只能承羞忍辱。(凸(艹皿艹 ), 原来上一任也是个穿越者,还是个女的。为什么我没发现呢)
人不能总埋怨命运不公,躺在枕上后,我这么安慰自己。我现在的生活并非有人恶意造成,客观的说,它是一步一步事赶事地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所以恼火与怨怼除了证明自己的脆弱和失败外,一无所用。古代和现代截然不同,它是绝对的权威至上,而人是无法脱离社会独自存活的,鲁滨逊的故事不过是个案,我没那个能耐,因此只能服从这个社会,服从这种权威。
改变命运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奋然而起,打破世俗,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叛逆者,不成功便成仁。还有一种,是在困境中找寻一条相较来说较为好走的路,努力让自己走下去,将伤害尽量减小至最低。
我只是个平凡人,所以前者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英雄般的奢望,后者才是我最切实际的选择。
因此,做了奴仆就做了奴仆吧,放正心态,把它当成一项正常的工作,就像那一世的酒店服务生或是其它的什么职业,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就没有什么正当的职业是下贱的。
是的,每个人都要看得起自己,无论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