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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丝质白帐,一张宽敞的大床,一席柔软的被子,还有第一个进入眼里的,那个被刷的雪白的吊顶。
忽然有些头疼。
他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朦朦胧胧的,就像刚刚睡醒似得。空气里有浓浓的药香味,主人十分有心,还燃了安神香以冲淡药味,可是这药味实在是重,安神香虽然一刻不停地向外散发香气,无奈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这是在哪里?一想问题他大脑又是猛的一抽,就像是电流通过一样,又酥又麻,他差点就叫出来,然而这声叫最后只化成喉咙里一个微不足道的颤音。
疼痛之后,他忽然就有了一丝倦意。刚刚睡醒就产生倦意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自己原来的失眠刚刚有些改善,却陡然变成了嗜睡,实在是,实在是……
他一个错神,眼皮重重地吻在一起,睡着了。
一只手附在他的额头上,半晌,那只手从他额头上移开,一个男人的声音缓缓:“又睡下了,下次醒来就该生龙活虎了吧?!”
他是如此虚弱,竟然没有发现屋子里是有人的,而且还是两个人。
另一个男人靠着窗边的桌子坐着,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时不时地衔起桌子上的瓜子送进嘴里,咯嘣一声咬开,然后浑不在意地:“是吧,也不知道小月费那么大心思救他干嘛。”
床边的男人怪异地看着他,忽然无奈摇了摇头:“你也就敢在背后这样喊帮主的名字吧?!”
“谁说的?”瓜子刚刚放到到嘴边,他忽然拿下来理直气壮解释道:“我当着她面儿也这么叫好不好?”
那人笑了笑:“你这么担心帮助怎么不去看看她?她现在不也很虚弱么?”
嗑瓜子的动作一停,眼神不由自主就萎了下去,有些抹不开面儿的:“你又不在,我在旁边又有什么用。”
“我可不一样。”那个男人看着他道:“我是公事公办,是教主叫我照料他的。”
嗑瓜子的站起来凑过去瞧了瞧床上睡得香甜的病人,一边伸出手掌摊开一堆瓜子给另一个男人一边好言劝慰他道:“你看看,这个家伙结实的很,如今已经读过危险期不打紧了,你没事就去小月那里看看呗!”
那个男人恍然看着他,伸出手指着他苦笑地:“原来你缠着我就是为这事啊?”
“呵呵。”嗑瓜子的扔进嘴里一粒瓜子,咯嘣一声咬开然后笑目看着他,一个飞眼递过去:“你懂我哈!”
嗑瓜子的这个男人叫魏文书,二十余岁,是赤月教掌管文书起草的一把手,虽然不见得文采多高,而且那一副懒散的的样子和印象里那些柔弱忧愁命途多舛的失意文人更是大相径庭。可能是赤月教知书识字的人太匮乏,大家普遍觉得自己的文采难以胜任,而偏偏魏文书这样一个稍稍有些识字的能耐而且脸皮又足够厚并勇于向困难挑战的人出现,这才导致魏文书这样的人都能谋得一个文书的职位,这可谓是时势造英雄啊!
另一个和他说话的瘦弱男子叫吴天策,大家可不要被这个名字给误导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习武之人,这有点儿对不起他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不过他弃武从文习得一手极妙的岐黄之术,年纪轻轻便号称“悬壶金丹”,是个无需任何预约拍片验血验尿,只需望闻问切便能一针见血的名医,一套程序下来要么让你花些银子竖着走,要么一分钱不花横着走,不过这世界上基本上没有他看不了的病,如果真有他看不了的,那么你也不用另寻高明了,抓紧时间想吃点儿啥吃点儿啥吧!
吴天策本来被何怜月吩咐要看好凤长鸣,可是何怜月也受了重伤,魏文书担心何怜月,所以这才软磨硬泡要吴天策去何怜月那里照料。
“你就说的这件事啊?”吴天策无奈看他,顺手拿起一边的抹布擦了擦手,低头慢悠悠地:“教主她失血过多,我也只能给她弄些补血的东西,其余的我也是没办法,这东西着急不得,需要慢慢自行调养。”
魏文书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煞有其事地琢磨道:“你说把我的血分给小月怎么样?”
吴天策一愣,斜斜地睥睨着他,半天径直走开:“没戏。”
“怎么?”魏文书跟上去:“怎么就没戏了,给个理由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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