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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不是师傅口中的喜欢,不是世人眼中的爱,可是,徒儿明白一点,那就是,徒儿愿意为了师傅付出性命。
所以,徒儿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对吗?
至少可以暗地里护着师傅,保护师傅。哪怕有一天,师傅的目光之中再无自己,也……没关系。
只要能看到师傅在秋叶之中绽放出笑颜,这一切都值了。
只要……能……看着师傅,自己……便也幸福了,不是吗?
他,究竟还在奢求着什么?
是在奢求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呵呵……
这样的他,只会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给遗弃。
这般想着的元渊曜抬头望向元明清,眨了眨清澈见底的眼瞳,勾唇露出恬淡的笑容,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师傅!徒儿明白了!徒儿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见到徒儿如此乖巧,元明清不禁欣慰起来。
果然,徒儿是被某个东西给影响到了,看他事后不把这东西给揪出来算账。
可是看着他们师徒如此旁若无人的说话,不甘寂寞的巨蛇·哥哥便联合起他的弟弟·细蛇不怀好意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贪婪。他们脖颈挨在一块儿,窃窃私语了几句,随后,像是达成了什么,面色都露出满意的表情。
紧接着,便是细蛇往前一迈,昂首蔑视地扫了眼元明清和元渊曜,他眼底是一片恶毒,吐着毒舌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突然闯入此地?”说着,他佯作大惊,一脸惊呼,咬牙切齿、狰狞道:“你们竟还敢杀伤如此多族人!它们可都是我们的同胞!你、你们简直就是找死!”看着他如此有声有色地将此事给描绘,元明清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
他只是紧蹙眉抿唇睁着冰冷的明眸,回击道:“吾等之所以斩杀,还不多亏汝等?若非汝等先挑起战火,吾等岂会平白无故生起事端?若此刻汝等收手,吾等尚且可不再追究之前汝等欲取吾命一事。”
可是,细蛇·弟弟却完全不听元明清的辩解,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连一眼也没给身旁所谓“同胞”蛇一眼。
他只是睁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继续添油加醋,大声宣扬道:
“无论如何!你如此行事,便是在质疑蛇王的威严!既然你不听从于蛇王,那么,你也可以去死了!”
然而,听到这话的元明清,却只是一把握住徒儿元渊曜的手,往后退几步,微眯狭长的冰眸,眼底是一片翻滚的冷光。
这两条蛇真是咄咄逼人,完全是不给人活命的机会。古人且说狗急跳墙,况且是人呢?人若逼急了,会做什么呢?
若非这两只蛇的原因,恐怕他此刻就不会僵持在这个地方,而是与蛇王亲自相见。
若是他没估摸错,依他所看,这蛇王定不是想杀他,也不是想擒获他,而是想和他说什么。
而这两个首领蛇为了一己之私,中饱私囊,便利用公权为自己谋利,可谓是可恶之极。若非他们,这些蛇也不会死那么多。
若他们生而不为蛇,而是人类,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草菅人命。
就在元明清这般心情非常愤怒时,细蛇·弟弟却只是巴拉巴拉地将话给吐完,随后,昂首高高在上地朝巨蛇·哥哥抛了个眼神,暗示某个东西。随后,只见巨蛇·哥哥似乎理解到了细蛇·弟弟想说的话,刹那间咳了咳嗓子,随后,扭动着庞大的蛇躯,低低垂着头,当他再次抬眼时,面容上不再是之前的贪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眼底是满满的阴森,而面色则浮现出恨意,
“你们竟然敢如此行事!蔑视蛇王的威严,也就罢了!你们竟然还、还杀了它们!它们可是未来的栋梁,此刻被你们如此惨无人道地杀害,你们简直该死!”说着,巨蛇似乎愤怒到了极点,一副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的丛林,低吼道:
“我们蛇族同胞被此贼人害得死伤无数,你们还不上,是想等着被蛇王骂不成?”
在丛林之中,不听令于巨蛇与细蛇一派的蛇们,它们微踌躇。
它们来此的目的只是以防万一,救援巨蛇与细蛇,蛇王并未下令让它们协助。
可是,这巨蛇与细蛇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两个可恶的人类杀了那么多同胞,的确是罪该万死。
可是……蛇王只是让他们在一旁救援这两条蛇而已,并没有下令让他们协助。
它们正犹豫着,可是,它们却不知道,若是蛇王知道,定要拔刀将它们那榆木脑袋给砍下来。
随后,蛇王定会低骂,既然如此愚昧,还要脑袋做什么?
蛇王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两条蛇可能会做出这等阳奉阴违之事,可是,由于局势问题,不得已才派出这两条蛇。可是,这并不代表蛇王掉以轻心,他额外派了一批人,尾随着这两条蛇。让他们来打着救援的旗号,实则是监督它们。
可惜的是,这帮“救援”蛇们,脑袋着实不好使,或者说,他们比不上这两条蛇的奸诈程度。
所以,当细蛇尖锐而又痛心地呵斥时,“蛇王如此善解蛇意,自然不会骂我们。可是,我们本来是带令完成任务,却不料牺牲了如此大批的同胞,如今想起,我的心依旧还在痛。”
它们微动摇了,心开始渐渐地失衡,只见这时,巨蛇怒而嘶吼起来,
“咝!咝嘶嘶!”他们如此令人厌恶,不过是食物罢了!竟然还敢反抗?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如今,在他们卑鄙龌龊的手段下,还把我们的同胞给折损!这些同胞可是有家人的,可是却惨遭毒手。他们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你们若还要犹豫,那请你们回去时,将我的尸体拖到蛇王面前。
我希望,我是英勇牺牲,让蛇王能够知道我的忠诚。
说着,巨蛇便表现出一副#我知道你们不会随我而来,随我上阵杀敌,因为你们就是如此贪生怕死。不过,没事,我自己会上,自己会将敌人给打得啪啪响!#
可这时,细蛇却一副#痛不欲生#,可是却只是压抑着心中的悲痛,佯作强颜欢笑,低声嘶吼道:“嘶嘶咝!”哥哥!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也要和你一起!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说着,细蛇便站在巨蛇身旁,随后,便上演一场兄弟感情好的戏码。这让一旁的蛇儿们飙泪不已。
“嘶嘶!”我们也要追随你!
“嘶!”蛇王说了,我们要救援你们!我们会帮你的!
“嘶咝!”这帮人类如此可恶,我们自然要将他们给斩尽杀绝!
“咝嘶!”不过是区区人类,食物罢了,竟敢反抗,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嘶!”杀了他们!
于是乎,他们就在细蛇与巨蛇的一唱一和之下,开始扭动身体从丛林之中出来。
而眼见阴谋得逞的巨蛇与细蛇却忍不住面面相觑,随后,偷偷地窃笑起来。
可面上他们却只是一副感动不已,“嘶嘶!”你们能帮我们!真是太好了!
细蛇·弟弟刚说完这话,便侧头看向巨蛇·哥哥,低声道:
“嘶!”哥哥,也许有他们在,我们就不会死了。弟弟感觉好开心。
“嘶咝!”弟弟!
就这样,他们互相温情脉脉地凝望着。
让一旁宛若神人的俊美青年忍不住嘴角微抽,这两条蛇的智商好高,好奸诈,好卑鄙来着。演技都可以去拿奥斯卡奖了。
甚至为了让这帮蛇更加亲切地听他们说话,他们甚至还把自己的语言从人类语变成蛇语。
虽说当他们将语言转化成蛇语后,自己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可是,看丛林中一排又一排溜出来的蛇军,眼中燃烧起的愤怒与仇恨时,元明清大概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他们之前在讲什么了。
他们忽悠的技巧,真不是盖的。
瞬间他们又有了蛇蛇大军,哪怕自己有徒儿元渊曜,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好吗?
他们该怎么逃呢?
元明清撑起下巴微眯明眸,眼底是一片焦急与担忧。
可就在这时,一双手却紧紧地握住了元明清的衣袖,随后,回头一望,却见是犹如深渊般的双眼,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暗到让元明清忍不住侧在将视线移开。
可是,待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上再次浮现出亲切的乖巧与温顺时,元明清却只是微勾唇缓慢道:“徒儿,怎么了?”
“师傅,他们想杀你。”元渊曜眨了眨无邪的黑瞳,嘴角微扬露出浅浅的笑容。
“……嗯。”元明清愣了下,随后点头道,“对。”那又怎样?他们不只想吃我,还想吃你呢。看你这细皮嫩肉的。
元明清心里吐槽着,可面上半分不显。
“师傅,你曾说过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么,他们要犯师傅了,徒儿可以替师傅行道吗?”
“……你想做什么?”下意识感觉不对劲的元明清狐疑地瞧了眼元渊曜.
可元渊曜却只是微微一笑,沾染起鲜红的衣袖微抬,遮挡住半勾起的笑容。似乎他想捂住面庞,不让师傅瞧见自己的表情。
可是,面对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元明清却只是撇了撇嘴,忍不住道,
“他们要杀为师,吃为师的肉,你还是速速回去。”
可是,听到师傅如此毫无防备地对自己说话的元渊曜却只是猛地上前一把抱住元明清,他垂下面容,面容被阴霾给遮挡住,无法看清,长长青丝藏匿在衣襟之中,与元明清紧紧缠绕着,气息互相交换着。
冷不丁被抱了,元明清却只是愣了下,正以为徒儿又要出什么事时,元渊曜却缓慢而又轻柔地松手了,他缓慢地整理着师傅的衣袍,这雪白而又冰冷的长袍,这犹如师傅性情般清澈的衣裳,让元渊曜实在是爱不释手。然而,比起这衣袍,元渊曜却更愿意将目光放在师傅身上。虽说,爱屋及乌,让元渊曜对这衣袍也连带着有好感。
目光并未在衣袍之上停留多久,他只是抬头微勾唇露出恬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乖巧与温顺再次在面容上浮现,他睁着真挚与无邪的眼神定定地凝望着元明清,缓慢而又郑重其事道:
“师傅,可否让徒儿帮您替天行道?”
听到这话的元明清却只是沉默了两秒,随后点头道:“好归好,不过,首先为师与你先回到你师弟他们那儿去,明白吗?”
“为什么?”沾染鲜红的俊美少年似乎没想到师傅此时此刻竟还想得到这帮外人,眼中闪过吃惊,眼底涌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此毫不知情的元明清,只是紧蹙眉遥望着那帮气势高涨一副要吃掉他的蛇群们,随后,毫不犹豫道:
“当然是因为你一人与这些蛇对打,为师怕你受伤。为师可不希望你受伤。若是有他们在,一起刷怪,恐怕会更轻松。”
“师傅这是……担心徒儿?”元渊曜感觉迎面突然吹来一阵春风,将他内心中的阴霾与黑暗似乎全都给吹走了。
恰在这时,耳畔却传来一句毋庸置疑的话,
“当然了。”
抬头望去,只见师傅睁着温柔到了极点的眼神,正温情脉脉地凝望着他,而嘴边则噙着抹清风的笑容,眼底是一片的清澈与睿智。
“为师不关心,谁关心你?”
宛若神人的师傅犹如光芒一般照耀了内心中黑暗而又荒芜的大地,将一切都给净化了,让元渊曜顿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师傅……
为什么师傅如此好?对徒儿如此好,让、让徒儿毫无心理准备。
为什么师傅能对徒儿这般好,徒儿并未做什么。
为什么……
徒儿……不明白……
可见到元渊曜露出困惑与苦恼神情的元明清却笑得异常欢快。
首先,他没想到自家徒儿竟然会问出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而且还是在这个危难之中,真是令他吃惊啊!甚至令他都快忘了自己似乎还身处在蛇群之中,以为自己只是在家中喝着小茶看着书籍。
而且没想到自己回答后,徒儿竟会露出如此表情……真心难见啊!
真想拿个照相机,把此刻徒儿的模样给拍下来。
看。
他果然震惊了,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说话了。
可是元明清笑得越是灿烂,却没察觉到当他笑得越发灿烂时,元渊曜眼底翻滚的情绪越发地浓烈。
师傅……
师傅如此灿烂,如此温暖,这样的师傅,徒儿怎么能离得去?
哪怕是身死,哪怕是毁灭,徒儿也无法离开,也不想离开。
可是,师傅曾说过,爱一个人是要牺牲的。
徒儿如此行事,只是不想离开师傅,这能称之为爱吗?
不。
这不是爱。
徒儿不想成为师傅眼中厌恶而又憎恨的对象,可是,这样的师傅,这般温暖的师傅,让徒儿如何是好……
师傅……为什么您总是对徒儿如此之好,如此毫无防备之心,似乎徒儿早已与师傅您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融为一体……
元渊曜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翻滚的阴霾与*,可面容上,却只余一抹恬淡而又略带羞涩的笑容,以及那清澈而又乖巧的双眼。
见到徒儿如此乖巧,元明清心满意足点头。
元明清可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点燃了徒儿元渊曜心中的阴霾,他只是抬头遥望着远方正不断进攻的蛇群们。
该怎么做才好呢?
是杀个血路来,还是怎么逃脱呢?这帮蛇简直就是烦死人了。
他又不想和这帮蛇打,他和这帮蛇无缘无故。他可不想打。若是打赢了,有功法拿还差不多,可是,现在一看就知道,什么战利品都没有,而且还平白无故地添了因果。
有因则有果,元明清可是坚信这个道理。既然他种下因,那么有朝一日这因定然会开花结果。
可就在元明清愁眉苦脸,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逃脱时,耳畔却响起低沉而又乖巧的嗓音,
“师傅……”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元明清自然毫无防备、回头一望,可是,却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犹如深渊般的黑瞳。刹那间,元明清愣了起来,只见眼前乖巧而又温顺的徒儿元渊曜微勾唇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一脸幸福道:“师傅,徒儿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带师傅回家,不知师傅可否相信徒儿?”
听到这话,元明清自然是相信,不过,“你能行吗?”
面对师傅的质疑元渊曜却只是将嘴边的笑容化为点点无奈,“师傅,徒儿有几分把握,能够犹如来时般回去。”
“好。”元明清认真道:“你可别死撑,若是一旦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记得叫为师。”
元渊曜顿了下,随后,笑弯了眼,回应道,“好的,师傅!”
原来,师傅一直都是在担心徒儿。不知为何,徒儿感觉好……
元明清可不知道元渊曜在想什么,他只是再次抬头看了下远边正一脸怨怼看着自己的两条蛇。
这两条蛇似乎怕自己死,在忽悠完那帮蛇群后,便让这帮蛇群上,试图用蛇数压上来,把他们活活地给压死。
可是,见到他们要逃脱,这两条蛇却忍不住跳脚起来,一脸狰狞,咬牙切齿。
可这两条蛇也不愧是作戏大师,一旦有其他蛇望向他们时,他们便露出一副同仇敌忾,恨敌人为同胞报仇的模样,丝毫无为私心而咬牙切齿的模样。
元明清摇了摇脑袋,正想说什么时,却在回头一望一片空地时,愣了起来。
……元渊曜呢?他去那儿了?
刹那间元明清的心莫名慌张起来,他抬头张望着四周,可是四周望去却不见元渊曜的身影。
莫非是元渊曜被抓走了?谁!
谁干的好事?
元明清心跳得越发快,伴随着他的担忧,元明清的明眸装满了愤怒与恨意。
之前有人下手毒害炎穹烨,让炎穹烨失去理智也就罢了,把元渊曜也毒害,激化自己所不知道的心魔,让元渊曜疯狂起来、极端起来、变得不像自己,也就罢了。
可是,到了至今,还把元渊曜给抓走了,还想把元渊曜给摧残,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他要弄死这个幕后黑手!
究竟是谁干的?
为什么总是要做这种令人厌恶的事情?
他真的好生厌恶!
他与这帮蛇无冤无仇,为什么这帮蛇却非要拦着他的道儿?
莫非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好捏不成?他虽然信奉有因就有果,可是,呵呵,既然这帮蛇非要三番四次地惹他,激怒他,想要他死,好,那么,是时候该开花结果,奉还数倍了。
既然非要这样做的话,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元明清面色瞬间冷了起来,他冰冷地看向远边的两条灵智蛇,巨蛇·哥哥正一脸狰狞,吐着毒蛇看着自己,眼中的怨恨活像是元明清剥了他的皮,而一旁的细蛇·弟弟则是一脸小人样,睁着不怀好意的模样,怨怼地看着他,似乎觉得自己不乖乖让他们吃,就是罪该万死似的。
呵呵,既然这两条灵智蛇如此草菅人命,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儿,三番四次挑战他的底限,呵呵……也就只好让他们开花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