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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段就到了秋天,叶永诚估计怕入冬打不到动物,就整天泡在山上,打了很多田鼠,黄皮子,甚至野猫也不放过,拿回家就剥了皮,拿盐腌了,可能怕邻居看见,就全在家里晾着,做成腊肉。那屋子里的味道闵红熏得整晚睡不着觉。更离谱的是,叶永诚还做了很多捕鼠夹,放在厂里,捉住的老鼠,捡肥大的也要做成腊肉。闵红实在受不了,每天一睁眼就是一溜死耗子挂在房顶,想回娘家住几天,没想到叶永诚又发了脾气,甚至动手打了她。闵红骨子里是个没主意又软弱的女人,只好在家忍着。
婚后第一次过年,叶永诚允许闵红买了点肉包了点饺子,但他一个也没吃,只是自己喝酒,吃他的炒田鼠干,闵红鼓起勇气,问了叶永诚为什么只吃这些野物的肉?太不卫生了啊?叶永诚愣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缘由。原来自卫反击战,叶永诚是一个侦查连的战士,在一次侦查任务中,他们一个班深入敌后,却被越军发现,困在了越军的包围圈里,好在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越军也很难消灭他们,但麻烦的是他们带的干粮很快就吃完了,没有补给,没有后援,几个战士身陷绝境。但人的生存本能,让他们吃一切可以吃的东西,蛇,鼠,鸟,刺猬,穿山甲……后来为了节省子弹,战士们只有挖地下的鼠洞,蛇洞,捕那些动作缓慢的动物为食。又过了一阵,火柴,打火机都用完了,大家只好吃生肉。
就这样,他们坚持了三个月,只剩下两个人,等到了部队向南的全线推进,才被发现,返回了部队。刚回到部队时,炊事班长亲自下厨,给两个死里逃生的战友做了一桌子菜,叶永诚猛吃了一顿,直到站不起了为止。可那之后,他吃猪牛羊肉都会觉得反胃,恶心,吐个不行。吃了一阵素,但身体很快垮了下来,在雨林里求生的记忆,转变成对野味的向往,让他重新开始捕蛇捕鼠,吃黄皮子,吃刺猬爷,一直到复员转业,再无中断。
闵红听了丈夫痛苦甚至绝望的回忆,内心里已经理解了大半,反而多了份同情。闵红的父母是京郊的农民,过年时听闵红把叶永诚的事当英雄事迹讲,很是担心,就告诉闵红,在老北京民间的说法里,黄皮子、刺猬、蛇、鼠、猫那都是地八仙,是有灵气的动物,他们村里以前还有个八仙祠,供的不是吕洞宾那八位,而是八种动物。特别是黄皮子和刺猬,有的修炼了很多年,叶永诚把地八仙都吃了,那是会走霉运,遭报应的。闵红正琢磨着怎么跟叶永诚谈,他能接受,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转过年的夏天,叶永诚皮肤上出了大片大片的硬皮,痒得不行,可一用力挠,皮肤下面就会渗出腥臭的脓水,去医院看了,大夫说是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叫鳞甲症,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好在冬天时会脱落下去,没那么痛苦,夏天只有多泡在水里,保持皮肤湿润,人会少些痛苦。没有办法,闵红一晚上要给叶永诚擦七八次背,他才能睡着,很快闵红也憔悴了下去。叶永诚发病时脾气越来越暴躁,痒极了就把硬皮一块块撕下来,弄得自己血肉模糊,闵红想拦他,却被失去理智的叶永诚打昏在地上。
到了秋天,叶永诚的背上开始毛孔变得越来越粗大,不久开始长出硬毛,闵红替他拿刀片刮了两次,但很快又会再长出来,而且越来越粗,象钢针一样。叶永诚再不能躺着睡觉,只能趴在床上,偶尔半夜翻过身,都会被针扎得惨叫着惊醒。也许是从英雄到怪人的反差过大,叶永诚坚决不再去医院,请了假,就在家里忍着,闵红除了流着眼泪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入冬以后,叶永诚的痛苦开始缓解,有一天早上,叶永诚让闵红去东单的稻香村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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