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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背我上山。我熟悉这条路,蜿蜒的台阶通往小山顶的凉亭,我们曾在那里留下过热烈的记忆。伏在世德背上,听他爬着台阶喘息如牛,令我想起我们过往曾有的好时光,那些心无芥蒂的日子……相比他的冷漠,我的确喜欢他的纠缠。
我试图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箍住,他说,“如果我无法和你贴近,如果你不在这儿,我就会恨这里。我无法忍受这种现实。”
九点多,我们从山上下来,一路鲜有行人,在幽暗的竹廊步道,我们做爱。
回他住处,又是恣意汪洋的一场,不用再担心有人经过,也不再受环境的限制。
若是以前,我会如他般沉缅,完全不想其它,或仅让“其它”偶尔一闪而过。时值今时今日,真相大白之后,我已无法完全沉浸,不断地阶段性抽离。
如果我能够,应该像一个生意人,在一见面的时候就提出那个女人的问题,直到他以令我满意的方式处理掉。尽管不是不想,但我终究不是生意人,委实做不出来,那样如同我在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易——满足我的条件,就可以享受我的身体。然而也不是不担心——世德一旦获得满足后就立即变脸,一下又死灰槁木,认为一切无可无不可,没有什么需要去解决的,或者压根不想解决——梦露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岩浆汩汩,火山喷发后终于平静下来。我除了意识到自己的瞻前顾后、顾虑良多,还意识到一件事——难道现在提出就不像生意了吗?“好了,我已经给了你要的,我要的是不是也可以给我了?”脑补出电影画面,我应该裸身坐在床沿穿丝袜,边穿边扭头去问,世德则躺在身后的床上吞云吐雾。
为什么如此纠结,我在在意什么?既然我的起心动念里没有生意和交换,那么就是怕世德感到,或评价、以为是生意了。但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他的看法和想法,难道不是他应该在意我的吗?
正襟坐在桌前,我问世德,“你还一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不去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反而转回头找我。”
“我告诉过你。”
“我不记得有。”
世德手臂搁在桌上,向我倾过身体,“安娜这次回来,虽然我和她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度日如年,而且话不投机,这些我告诉过你。如果说我曾经有过和她在一起的想法,那经过这些也彻底打消了,所以你才会看到她说闺蜜,那是我和她说我们可以像闺蜜一样。”
“你现在对她已没有男女之情?”
“没了。”世德欲言又止。
“什么,说。”
“——事实上,对她也好,对任何人也好,我都没有过像对你这样的情感。我很早认识安娜,那时还很年轻——”
我打断,“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情感,怎么不同?”
他想一想,“我会很心疼你。”
“心疼?”
“从认识你那时,到我们在一起,我都很想照顾你。但我对别人,从来没有过。”
“你和每个人刚开始在一起时都那样乐于付出吗?”
“看,所以我说许多东西只是你的想象。并没有,我没有对别人这样过。虽然也付出,但很有限,尤其不会在负债的情况下,其实以往和别人在一起我都很自私……”
“你之前那支手机是那个女人买给你的?”
“不是。为什么这样说。”
“她总追着问手机的事,我以为——”
“她应该是比较介意我给你买东西吧。和她认识这么久,我什么都没给她买过,几乎也没为她花过一分钱。”
“不是吧。”
“是的。吃饭都是她埋单,从来没有要我付过。”
“那,开房呢?”我毫不避讳。
“也都是她付。这次也是,她在她家附近给我开好酒店,让我去住。可是我不喜欢在酒店等待的感觉,所以没住,回了自己这儿。”世德略微迟疑,“有时是去找你。”
我听说前一句时的惊愕,被听闻最后一句时的异样感击败,如同被苍蝇飞进口中,立刻囫囵吞枣地咽下,不敢咀嚼回味。然后我把注意力强行聚焦在重点上:他连开房都要那女人支付,真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能连开房钱都要她付?”如梗在喉,我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这有什么。从一开始就是她付,她开好通知我过去——”
“拜托不要再说下去。”我摆手叫停。
把又一只苍蝇吞咽下去,我想一想,恐怕是没什么。如果我认为两人开房一定该男方承担,那就等于认为两性并不平等,甚至,女性是“吃亏”的一方,而男性该为此支付相应开销。何况,既然是那个女人在消费世德,她承担开销也是理所应当。还有,如世德所说,他认识那女人时还很年轻,可想而知还不具备足够的经济条件。他对那个女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疼、怜惜之感,否则就会像对我一样只想着付出。他认为她有钱,而一个人只要有钱似乎就是强者。于是我明白为什么那女人会盯着钱的事问个不休了,原来是不平衡。以往她大概用世德没钱这一点来为他开脱,如今才知……这下,我是真的同情起她来。
迟疑下,我问,“你——喜欢——和那女人做爱?”
“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世德微笑了下,“一个女人,从来不纠缠你,平时无需嘘寒问暖,每次见面提前预约时间,然后精心打扮了来见你。又安排好一切,不用你操心,不用你破费,为什么要拒绝呢。哦,何况,又不丑。”
“你喜欢和她做爱吗?”
“这,怎么说呢……虽然比不上我们之间,但也不算差。”
“只是不算差?”
“安娜,嗯,很容易高潮。”
“多容易?你还没碰她,她就到了?”
“宝贝。”他叹气。
“明白了,原来她很容易征服。这令你有满足感,自我感觉良好。但你确定高潮是真的?”
“是真的,而且有时好几次。”
我笑了。关于女性伪装高潮的事我和他探讨过,不想再重复,何况,真假并不重要,我关注的不是这些旁枝末节。
“那你很享受咯?”我说,“性对你很重要,而且既然整个过程如此轻松,你怎会愿意放弃?”
他叹气,“并没有你以为的那样享受。你不知道安娜有多麻烦……她对身体健康这件事十分在意,小心谨慎到……每次做前她都要让我消毒——”
我骇然,“消毒?”
真是没想到那女人还有这样变态且侮辱性极强的嗜好。要么,她是介意世德与别人在一起,要么,就是格外担心染上什么病。大约只有常年在外打野食的人,才会这样有流程、章法吧。换做我,连艾滋病检查这种事还是从世德这儿听说的。